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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跟著江父上了樓,一路上,她也沒敢多說,直到出了電梯,江父站在家門口,沉聲道,「等會來書房找我。」
她低頭扣手指,應了聲,「知道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家,坐在客廳磕劇的江母瞥了眼,「唷,今天怎麼父女兩一起回來的?」
「樓下碰見了。」江父換了鞋,把包放在鞋架的柜子里,抬腳朝客廳走了過去,江沅沒敢跟過去,換了鞋給元寶鬆了繩子後,慢吞吞的挪回了房間。
大金毛搖著尾巴鑽回自己的狗窩。
江母察覺到她的異常,拿腳踢了踢江父,「沅沅怎麼了?」
江父沉默了一秒,神色自然道,「不知道。」
說完,他拍拍衣服上的毛絨,起身去了書房,進去前還刻意說了聲,「我去書房呆會。」
江母:「……知道了。」
坐在房間裡的江沅聽到江父說話的聲音,朝門口翻了個大白眼,等到聽見他開門的聲音,她趿拉上拖鞋出門走了過去。
書房的門沒關嚴,她推門探了個腦袋進去,「爸。」
「嗯。」江父坐在書桌邊上,取下眼鏡,伸手搓著鼻樑骨,「進來吧。」
江沅抿著唇,擠進來把門關好,搬了椅子坐在江父對面,笑嘻嘻的說道,「爸,我怎麼覺得您最近又年輕了不少呢?」
江父哼笑一聲,「別給我灌糖水,不管用。」
「……」她鼓著腮幫,低頭扣著桌角的筆筒,「可是我現在成年了,談戀愛也不過分吧。」
「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你談戀愛了。」江父從抽屜里拿了份報紙出來,言簡意賅,「我覺得他不行。」
「???」江沅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啊?」
「他不孝。」江父睇了她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遲早跟他一樣。」
「……」
江父繼續道,「上次他父親病危之後,我可就沒見他再去過醫院,他父親目前的狀態可是說走就能走的。」
「爸,他們家的情況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江沅斟酌著語句,把事情挑了重點跟他說了一遍後,沉聲道,「反正,沈漾他不是不孝,相反的,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江父大抵也是沒有想到事情的內情這麼複雜,沉默了一會後,他輕咳一聲,「你先出去吧。」
「那沈漾……」
「爸爸像那麼不通情理的人嗎?」
江沅撇撇嘴,硬生生把到嘴邊的「像」字咽了回去,「那我先出去了。」
沒等她走到門口,江父在她身後淺聲道,「你畢竟是女孩子,要注意保護自己,別讓自己吃虧。」
江沅心頭一暖,跑過去抱了抱江父,軟聲道,「謝謝爸爸。」
「快點出去吧。」江父拍拍她腦袋,「爸爸得看會資料了。」
「好。」
從江父書房出來後,江沅高提的心倏地放了下去,蹬蹬蹬跑回房間給沈漾發消息,「漾漾。」
消息剛發出去,沈漾就回了消息。
——「怎麼了?」
江沅手指搭在鍵盤上,故意跟他開玩笑,「我剛剛跟我爸聊過了。」
「?」
「他不同意。」
「……嗯?」
「因為你長得比他好看,他不開心。」
看到這裡,沈漾大概猜出來她是在開玩笑,長舒了一口氣,直接給她打了語音通話,「騙我好玩嗎?」
江沅笑了一聲,抱著手機趴在床尾,兩條腿懸在空中晃來晃去,「我沒騙你啊。」
「我爸真的說你不行。」
他哼笑一聲,伸手開了房間的窗戶,風吹過來,帶著他的聲音都有點模糊,「我行不行,難道你還不清楚?」
「……」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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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大的運動會在十一月中上旬。
比賽前一天,江沅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給沈漾發消息,「漾漾,我明天上午跑八百米,我有一點緊髒。」
沈漾大概是在打訓練賽,過了九點才給她回的消息,「睡了嗎?」
「還沒。」
消息發出去沒一會,沈漾就給她打了電話,她苦哈哈的接通,「漾漾。」
「嗯。」沈漾剛洗過澡,手機開了免提放在桌子上,穿衣服的聲音窸窸窣窣的,「你明天幾點鐘比賽?」
「十點。」江沅腿翹起來貼著牆,仔細聽了幾秒後,問道,「漾漾,你那邊什麼聲音啊?」
沈漾頓了一秒,淡聲道,「穿內|褲的聲音。」
「……」
他輕笑一聲,拿毛巾擦著頭髮,拿著手機靠在床頭,「我明天過去找你。」
「啊?你明天不是也有比賽嗎?」
他很自然的接道,「女朋友比較重要。」
「嘖。」
兩個人抱著電話聊了四十多分鐘,基本上都是江沅在說話,沈漾在那邊看著比賽視頻,聽到好笑的事情,偶爾應一聲,
快十點鐘的時候,他手指搭在桌子上敲了敲,「你早點休息,明天過去找你吃早餐。」
「好。」
掛了電話,江沅躺在床上放空了幾分鐘,片刻,她掀開帘子坐起來,「槳槳,我明天不跟你去吃早餐了,我男朋友要過來。」
這話一落,聞槳作為宿舍唯一一隻單身狗,一臉生無可戀的搖了搖頭,「我他媽坐在這裡聽你們三個跟男朋友膩歪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