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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在鄧陶然眼裡她還是那個從小就出道的翟時，對方從來沒有遇見過那個真正的她。
鄧陶然沒有扭過視線看她，反而是垂著眸漫不經心開口回應，「原來阿姨和伯父是這樣的噢，看起來不像是會窮養自己女兒的人。」
頓了一會，翟時眨眨眼補充，「大概是為了磨練我的性子吧。」
輕聲噢了一下，鄧陶然沒再說什麼。
偷偷按下了因為緊張跳動過快的心臟，翟時探頭探腦的瞄了幾眼在一旁戴著口罩看不出神色的鄧陶然，這才松下了自己瞬間繃緊的腰線，一直抿緊的唇角也放鬆了些許。
安靜的走了幾步，一旁的鄧陶然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一下鬆開她的手，跑到路旁邊的公告欄上仔細看了一眼，隨後眉眼彎彎的看向她，朝她招手，「快過來看。」
等翟時走近，鄧陶然抬起手指了指公告欄上的一張照片，揚了揚下巴，眼眸閃爍著細碎晶瑩的光芒，「怎麼樣，這個人眼熟不？」
指尖指向的照片上，少女一頭柔順的黑髮被紮起一個丸子頭，戴著那副熟悉的眼鏡，穿著和身上如出一轍的校服，以及明眸皓齒的笑臉，和站在旁邊穿著羽絨服抬著手的人分明一模一樣。
抬眸看到公告欄上寫的「優秀校友」的字樣，翟時心裡有了數，忍不住揚起嘴角，「原來是優秀校友鄧陶然同學。」
但鄧陶然似乎並不是很滿意，輕蹙著眉心搖了搖頭，指尖點了點照片，「你再仔細看看？」
難道這不是鄧陶然？
翟時怔了一下，隨後湊近進去仔細辨認，但再怎麼仔細看還是鄧陶然的模樣，和楓樹下的少女分明如出一轍，她遲疑幾秒繼續開口，「難道是你有個妹妹？」
……氣氛沉默幾秒。
鄧陶然輕飄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看看這像不像你那個初戀，就把傘留給你那個？」
幾乎是一瞬間屏住了呼吸，翟時忍不住瞪大眼睛，隨後直起身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你怎麼知道我有初戀？」
鄧陶然確實是她的初戀沒錯，但好像是在那天修眼鏡時發生的事情。
傘的主人，她好像已經沒有印象了。
為什麼鄧陶然會認為那把傘的主人，是她的初戀。
更驚人的是，為什麼說公告欄上的「鄧陶然」像那把傘的主人，雖然她對傘主人的記憶不是很深刻，甚至連當時發生的事情都有點模糊。
但更值得探究的事情是，為什麼鄧陶然會知道這一切？
從公告欄上收回手指，鄧陶然將手揣到兩側的衣兜里，輕哼一聲，隨後沿著路邊的台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杏色的連帽衫外套衣角在暖陽照射下呈現出和煦通透的光感。
「那天聖誕節的時候，你不是喝醉了嗎，全都給我說了。」
全都說了……
翟時愣了一會，等回過神來時穿著杏色外套和藏藍色西裝制校服的少女已經走遠，套上白色長腿襪的白淨修長長腿搖搖晃晃的在馬路邊緣走著。
慢慢走向下坡路，路邊的台階離落地的距離越來越高，差不多有了一米左右的距離。
邁著長腿快步走上前去，等和鄧陶然並肩後慢下了腳步，翟時站在台階下面護著在一旁特意挑難走的路的對方，她走了幾步有點侷促，試探性的開口，「我都說了些什麼？」
該不會是把89757的事情都說出去了，雖然不應該瞞著鄧陶然沒錯，但這樣別有居心的接近，不一定是對方能夠接受的程度。
鄧陶然腳步停頓一下，唇角的笑意在臉側明媚陽光的映襯下格外恣意，「啊，讓我想想，你那天晚上說了不少東西呢，不知道該從哪件事說起？」
已經走到了沒人的地方，所以她剛剛已經把口罩和眼鏡都摘下了。
說完後她又邁腳，將左腳後跟抵在左腳腳尖前面，慢慢的往前走著，看似漫不經心的開口，「應該先說你從小半工半讀的事情，還是先說你那個初戀的事情呢？」
這兩件事都夠把翟時嚇的夠嗆。
她站在台階下，抬頭望向鄧陶然的側臉，嘴角的笑意似乎收斂了不少，眼眸里的神色也看不太清，不知到底是要問罪，還是……其他的。
翟時收回自己的視線，垂了垂眸，將雙手插在衣兜里，有點垂頭喪氣，「你都知道了啊？」
站在上面的少女沒有出聲，清風拂動帶著陣陣山茶花香傳來，吹亂了耳側的髮絲。
她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解釋這件事，只能選擇等待對方開口提問。
不管鄧陶然問什麼，她都會誠實作答。
翟時低著頭心不在焉的跟著對方走了一段路，頭頂上方傳來「撲哧」一聲輕笑，有點詫異的抬起頭望著頭頂上的鄧陶然，對方眼眸盛著笑意，朝她揚了揚下巴，「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微風拂動著少女的髮絲，柔順的黑髮在身後艷陽照射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略微上翹的眼尾光芒熠熠生輝，暖杏色的外套裡面是那一套熟悉的藏藍色制服，胸前名牌上「鄧陶然」三個字清晰可見。
早就知道了……
翟時喉嚨微動，扯起嘴角稍微揚了一下，「對不起……我——」
承認起來比較困難。
她頓了頓繼續開口，「我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甚至剛開始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只是因為系統安排的任務，但是我……現在都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