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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牛二,李三,這麼一想,還挺多人呢!那那那公子,我該怎麼辦呢?”
“好說,只要晚上把你綁在床上,那酒鬼喝不到酒,自會離身。”
小二高興撫掌:“妙極,那今夜不如就讓小公子把我綁起,把這鬼從我身上驅除吧。”
兩人說得興起,絲毫沒發現陰詠已經走到了旁邊。安瑤正舉著一根筷子故弄玄虛,見小二突然停了下來,直勾勾盯著自己背後,一轉頭,就看見陰詠像尊大神似的,就站在自己身後。
“哈哈,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我一跳。”安瑤乾笑道。
陰詠轉身要走。
安瑤拉住她:“別走啊,快到午飯時間了,你去哪兒?”
陰詠甩開她的手:“我去叫朱雀吃飯。”
看著陰詠氣鼓鼓的側臉,安瑤擦了擦頭上並不存在的汗,問:“她什麼時候來的?”
小二撓撓頭問安瑤:“他在這瞪我半天了,為啥?”
安瑤打了個哈哈:“她可能是餓了吧。”
小二看了看外面,發現還真時近正午,立刻說:“那我去做飯,客官稍等。”
這客棧因為沒什麼人,連三餐都是小二負責,安瑤偏頭去看樓上,發現陰詠已經進了屋子。
她上樓去敲陰詠的門:“陰詠,你不是要吃飯嗎,怎麼又進去了?”
陰詠過了半天才恨恨地答:“你去和那小二吃吧!”
安瑤沉默了一會,才會意道:“你在吃醋啊?”
“才沒有!”陰詠不知丟了個什麼東西過來,砸到門上哐當一聲。“施安瑤你見一個喜歡一個,真是個濫情種子!”
“哪有啊?”安瑤百口莫辯。“我是在找線索。”
“我信你個鬼!”陰詠乾脆把門從裡面鎖上了。
這時,另一邊的房門倒是開了。朱雀揉著眼睛探出頭來:“你們吵什麼呢?”
安瑤進了門,想到陰詠的話,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嘿嘿笑。
朱雀看她呆呆傻傻的,下了定論:“主人果然在思春啊。”
安瑤難得羞赧一笑:“我沒想到她這麼在乎我。”
朱雀不懂兩人之間這種欲拒還迎朦朧悱惻的心思,坐在床上晃晃小腿,伸了伸懶腰問:“中午吃什麼?”
正在這時,小二因為沒等到她們下樓,直接把飯菜送上來了。
小二把飯菜擺好,朝安瑤眨了眨眼:“那今晚,公子一定來我房裡。”
朱雀眼看著小二說完這句意味不明的話,直接一整個大震驚,對安瑤說出了一句名言:“你還是人嗎?吾要端著飯去那邊吃了!”
聽著隔壁陰詠給朱雀開了門,兩人親親熱熱一起吃飯的聲音,安瑤覺得,這個場景,似乎在哪裡見過。
歷史總是驚人得相似。
端著碗苦澀咽飯的安瑤,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排除在外的痛苦。
下午安瑤要去酒樓探風,陰詠還是面色不善,說自己不去了。
“她至於這麼生氣?”安瑤有些無奈,只好帶著逆子朱雀出了門。
忘歸樓門口還是那麼多人排隊,兩人找了個隱蔽的街角,盯著梅香看。
那梅香神色如常,一點看不出端倪,安瑤看街角坐了個剛買了酒的大叔,就走過去搭話:“跟您打聽個事,忘歸樓開了多少年了?”
那大叔邊喝酒答:“十幾年了吧。孟光都三十多了,他二十多歲從他爹手裡接下酒樓,不過生意一直不好,勉強餬口。嘿,這幾年開了竅似的,釀的酒突然好喝了。”
“聽您口音是本地人吧?你們這小鎮人還不少?看買酒的人挺多。”
“都是客商,陽關鎮全靠這些人養活,我們本地人根本沒幾個,說來也怪,好多人這兩年都搬走了,這兒風水不好,晚上還鬧鬼,誰也待不住!”
鬧鬼……安瑤心想,他說的應該是半夜夜遊的那些人。
朱雀看那大叔一晃一晃走遠,突然說:“昨晚他也在那群人里。”
安瑤點點頭:“的確面善。”
她一眼望去,排隊買酒的,一大半都是昨晚在院子裡喝酒的熟臉。
安瑤看了一會,就見梅香已經賣完了酒,從櫃檯上跳下來送了客,闔上了酒樓大門。
此時為時尚早,要說打烊,太陽還在天上呢。
朱雀從口袋裡抽出一條紗巾,對安瑤說:“主人,吾等進去看看。”
那居然是隱身絲。
安瑤問:“你從哪拿的,陰詠肯借給你嗎?”
朱雀理所當然:“這有什麼不能借的?”
安瑤想起以前在花梨鎮,陰詠還曾很防備地告訴自己不要打這寶貝的主意。結果到了朱雀這兒,就能隨取隨用了,不禁嘆了一句差別對待這麼明顯,不能好了。
朱雀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把隱身絲往兩人身上一披,兩人隱去身形,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忘歸樓的大堂。
大堂此時空空蕩蕩,於是兩人又慢慢轉到院子裡,站在屋檐下到處張望。
這小院並不大,除了兩間東西廂房,一口井,還有一棵長得扭扭曲曲的小梅樹。
梅香踩著梯子上了東廂房的房頂,從上面搬下一個巨大的酒罈子來。這酒罈子極大,也不知她一個姑娘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安瑤踮起腳看了看,房頂上搭了一排木製的架子,架子的縫隙里正好能把酒罈的耳朵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