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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詠,我也喜歡你,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安瑤臉上是無比的欣喜,她把兩張符分別貼在自己和陰詠身上,拉住她的手道:“這是同命符,沒關係的,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陰詠睜大眼睛,眼神由驚喜變作了悲傷,可到了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拒絕,只是把大滴大滴的眼淚往安瑤身上蹭了蹭,一隻手牽住安瑤,另一隻手慢慢伸出了五指,與司晨相連。
眼看絳災慢慢移動到了司晨指尖,陰詠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陣外力牽著,猛地靠到了安瑤的懷裡,她低頭看去,就發現自己和安瑤已經被一條銀色的捆仙鎖緊緊捆在了一起。
兩人一時不防,緊緊抱著摔倒在地。
陰妙笑了笑,抬起手指,輕輕地對接到了司晨的指尖。
“陰妙!你要幹什麼!”陰詠想去阻止,但是掙扎是徒勞的,捆仙鎖會把掙扎的獵物捆的更緊。
只一個瞬間,絳災已經進入了陰妙體內。
陰妙回頭望向自己最愛的姐姐大人,粲然一笑:“姐姐,你就讓我做吧。”
“我啊,一直搞錯了一件事。”陰妙取出一根線纏到自己手上,那根線一看就是活物,剛一上手就勒進了她的手腕,接著,那根線分出無數分叉,緩緩蔓延到論劍台每個人的手上。
白色的絲線變紅了,血液通過這條母蠱,輸送到了所有人的身體裡。
陰妙的面色肉眼可見地正在變得無比慘白。
她卻絲毫不在意,走到陰詠旁邊蹲下來,笑著說:“姐姐想要的,其實不是權力,也不是富貴,你和盼晴姑姑一樣,傻乎乎的只在乎愛情。對不起啊姐姐,我爹對你娘和你那麼壞,你還願意收留我。所以我想讓你如願以償,就當是,我為我爹娘贖罪吧……”
然後她轉向安瑤,道:“施安瑤,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姐姐……不能……不能讓她受一點點委屈……不然……”
她的面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眼神也漸漸渙散起來。司晨跑過來扶住她,她才稍微回了下神,繼續說完了下面的話:“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她的手慢慢垂了下去,那條接在她手上的母蠱也變成了白色,啪嗒一聲脫落了下去。
陰妙躺在那裡,像一個睡著的瓷娃娃。
司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解開捆仙鎖,陰詠一脫身,就撲到了陰妙的身上,大哭道:“陰妙,陰妙,你真是個傻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呀!”
直到所有人都緩緩醒轉,茫然地坐起身來,陰詠撕心裂肺的哭聲,仍然迴蕩在殘陽夕照中。
幾天後。
眾人在賀家的祠堂上了香,宴羽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安瑤走過去把她扶到椅子上,嘆了口氣。
“瑤瑤,如今他們已經下了葬,賀家只剩下一個半瘋的賀夫人,想必宴羽也很難做吧。”喻悅走路的姿勢已經基本看不出陂,只是不太和別人說話,只黏著安瑤。
安瑤點頭道:“是啊,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賀家的弟子一夜之間都跑了,這麼大的賀府,一下子變冷清了。”
“阿瑤,你今後有什麼打算?”獨孤絮把白幡放回牆角,聽到她們的聲音,也走上前來搭話。
“宮秋被母蠱折磨瘋了,我和陰詠準備把他送回苗疆去,關到地牢里。像他這樣作惡多端,殺了他反倒是給他痛快了,就讓他呆在地牢里慢慢贖罪吧。”
安瑤本想再審一下他,但是因為鴆蠱的母蠱是靠吸取中蠱之人的生命來讓宿主延年益壽的,後來眾人被陰妙救了回來,母蠱就開始吞噬宿主,宮秋一夜之間被噬骨之痛折磨地變了個人,安瑤去牢里看他的時候,他正用力抓著自己的皮膚,整個身體都被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獨孤絮道:“也好,我們明日也要回家去了,你們什麼時候動身?”
安瑤搖搖頭:“還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快了。”
這時朱雀遠遠跑了過來,對安瑤道:“主人,陰詠讓我問你,她那邊已經全弄好了,吾等下午就走行不行?”
“可以。”
朱雀接了話,又匆匆跑走了。
三人坐在桌邊,又說起半年前,幾人在喜客來吃的那頓飯,獨孤絮對安瑤擠眉弄眼道:“等你們那兒全部安頓好了,就來清石城,讓我好好招待一下。特別是你,喻悅,之前我在你家叨擾那麼久,你不來我可是不依的。”
喻悅皺眉道:“絮姐姐,你那是什麼表情,你跟瑤瑤有什麼事瞞著我?”
“哪有啊,就是普通的閨蜜小聚而已嘛,你別這麼戒備。”獨孤絮忍笑道。
安瑤之前聽獨孤絮跟她說過一耳朵,據說獨孤飛對喻悅一見鍾情,之前央著自家妹妹來打探消息。
結果喻悅現在根本沒那個心思,給他吃了個閉門羹。
獨孤絮只好想盡辦法,非要把喻悅拐回去做嫂子。
安瑤想到此處,也苦笑地搖搖頭,沒想到喻悅有此一劫,她也想幫,無奈她惹不起獨孤飛,只能吃瓜看戲了。
到了下午,很多人前來送行,施飛龍知道她與陰詠去苗疆是做善後的活計,本來還不放心要跟著去,結果被闕盈一頓訓話,讓他別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