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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破壞結界的辦法,向來只有一個,就是找到結界的陣眼,將它鎮壓或者破壞。到時候這層屏障自然會煙消雲散。
眼看那片瘴氣還在腳下漫無目的地緩緩蔓延,司夜突然說:“我們再不快點,瘴氣就會充滿整個村子了。”
眾人被她這麼一提醒,發現果然是這樣。這個結界從半空看來是一個人口並不密集的小村落,她們進來的地方是南邊,正是那一片戈壁灘。
東邊是樹林西邊是民居。說是民居,其實只有十幾家茅草屋沿著一條小路的兩邊歪歪斜斜地坐落著,或許是因為常年受瘴氣侵蝕,早已變得破破爛爛。倒是樹林裡有一座廟宇似的建築,修的頗為華麗,看樣子是村子裡平日祭典用的。
而東邊小山的半山腰上,有一間單獨的木屋,可能因為地處高地,沒有被瘴氣破壞。
安瑤仔細看了一會,突然後背冒出冷汗:“木屋,有亮光?”
司夜立刻點頭:“我剛才也注意到了,那亮光很不起眼,似有似無。”
這麼個被瘴氣籠罩的鬼村,別說是普通人,就連她們這些仙門子弟進來,都很難說自己一定能夠生還。結界裡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誰也不知道這裡已經過去了多少年,怎麼可能還有活人?
幾人浮在空中,頭頂被結界倒扣,沒有一絲光亮。地面是若有若無的毒霧,顯得格外朦朧。而遠離毒霧的山腰上,一間小屋裡的如豆之燈,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格外詭異。
幾人不約而同地覺得,那是結界裡的妖魔,設好了陷阱,正伸手勾引著幾人過去送死。
可如今進退兩難,不管他們如何不情願,毒瘴可是不等人的,萬一瘴氣籠罩整個村落,線索都會隱藏在霧下。到時候任憑你有什麼本事,也難以施展。
就算那小屋裡是刀山火海閻羅殿,也得走一遭了。
安瑤搓了搓額角,對他們擺出一個手勢:走!
司晨打頭,幾人排成一排,飛速朝山腰飛去。
到了地方,幾人陸續落了地,見屋內果然有亮光,只是木屋門窗緊閉,亮光只從門縫中透出來些許。
聽不出任何動靜,也許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司晨剛要推門,陰詠就顫抖著拉住她,指了指門縫。
眾人低頭去看,燈光本來透過下面的門縫形成了一條光斑,可此時,那條光斑被什麼東西遮住了中間,只剩下兩邊的。
有什麼東西,正隔著門,與她們對望。
這麼詭異的場面,安瑤也是第一次見,她覺得自己心跳的聲音簡直要把此時的安靜打破。
司晨咬咬牙,就算後面有什麼東西,那也是有影子的,比沒影子好一點。
她伸手準備去推門,這時候,門突然嘎吱開了。
司晨連忙收回手。
出乎意料,開門的竟然是一個老婆婆。
她看起來慈眉善目,臉上的皺紋雖然多,但並不恐怖,就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老婆婆。她看見幾人戰戰兢兢地盯著她,露出一個慈祥的笑:“你們是要投宿嗎?”
眾人面面相覷。
司晨說:“婆婆,我們路過這裡,天黑了,借住一宿,您願意給我們行個方便嗎?”
婆婆笑著把幾人讓進來,自己挪到隔壁的廚房燒水。
進屋之後,安瑤就感覺到不對勁。
這個房子,明顯非常新,遠遠沒有外面看上去那麼老的屋齡。
不管是透著桐油味的桌椅板凳,還是粉飾一新的牆面,就連地上,都連一根草都沒有。
這種山中的木屋,因為緊挨灌木叢,植物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就算每天拔草,也絕不會連一根草都找不到。
陰詠果然也注意到了,她身處苗疆,對於植物的習性更加熟稔。她低聲對緊繃著坐在椅子上的安瑤說:“這間屋子有問題,那個老婆婆更有問題。”
喻悅探過身子來說:“怎麼樣?”
司晨搖頭:“沒有妖氣。”
這種有人形的生物,只有可能是鬼,妖,魔。但她神志清楚,應該不是魔,剛才看到她的影子,應該也不是鬼,身上又沒有妖氣,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她已經強大到能在司晨面前隱藏自己的妖氣,要麼,她就是活人。
如果是前者,她們今天在劫難逃。
如果是後者,這件事就更加詭譎了。
一個活人,在這個地方,怎麼生活?
難道瘴氣不殺她?
司晨看她慢吞吞地給眾人倒上水,開口問:“老婆婆,你一個人在這裡住嗎?”
老婆婆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怎麼從這兒出去呢?”
老婆婆搖搖頭。
司晨看她的樣子也不像在撒謊,但就是不知道哪裡看起來怪怪的。
剛要再問幾句,老婆婆突然睜大眼睛,驚恐地望著窗外。
安瑤順著她的目光往窗外看,只見一個女人,雙目赤紅,正面無表情地貼在窗上,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與此同時,附近的妖氣猛然濃烈起來,安瑤都能感覺到有種難以呼吸的壓抑感。
司晨起身要出門去看,那女人瞬息之間又消失了。
妖氣也隨之平息。
作者有話要說:
想蹭玄學,然而我從來沒蹭到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