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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悅鼻子裡哼出一聲:“剛才是誰不願意給瑤瑤收屍來著,我看也不必救了,就把他放生在這湖面上,自有玄武給他收屍。”
剛才那個叫劉毅的路人臉少年立刻弱弱地叫了一聲:“我在這,救救我……”
喻悅充耳不聞,自顧自倒是離他更遠去了。
剛才幫腔的幾個人,誰不知道施安瑤和喻悅是難惹的,此時看她真要把自己留在這一望無際的湖中央,嚇得面色發青,連求救都不敢了。
宴羽見她還真跳過那少年,道:“小師妹,你豈能做出如此無情無義之事?”
安瑤本就離那少年極遠,喻悅跳過他,一定也不是真要置他於死地,只是宴羽站在朱雀上指揮江山的樣子實在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她一邊把人拉到自己劍後一邊笑了笑:“宴羽仙子站在道德高地上,就不冷麼?”
喻悅吹了個口哨:“你有本事自己來救啊!”
宴羽氣得滿臉通紅:“驚鸞要是還在我手中,我必不會求你們!”
那幾個人倒是面如死灰,反過來安慰宴羽:“宴羽仙子,我們就要死啦,還求你回去給我父母捎個信,說明白我是被誰所害,只求以後我們在陰曹地府,好歹也有個伴。”
說話間,安瑤和喻悅就把其他人救了個乾淨,此時只剩下三個當時出言不遜的少年,此時他們已經閉上了眼,一臉大義凜然:“我們是為道義而死。”
喻悅笑道:“你們是死於宴羽的錯誤估計,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宴羽臉上紅一道白一道:“對不起,他們的確是被我所害,我只恨自己沒有劍,不能救他們於水火。我恨不得能替他們去死。”
但是她站在朱雀身上的動作倒是穩如泰山,沒有一絲想跳下去相救的意思。
安瑤算是明白自己討厭宴羽什麼地方了,她總是這樣事不關己,救人也只是在自己方便的時候,叫她聖母都是抬舉了。她不禁翻了個白眼,飛過去拉那三人:“行了行了,別開玩笑了,救人要緊。”
喻悅插著手不願意:“怎麼,就這麼大臉,一句道歉沒有,一句軟不服?我可不救白眼狼。”
那幾個人本來已經要朝安瑤伸出手了,此時聽喻悅這麼一說,頗有些傲骨說:“我們是有錯,但是你們就能挾恩圖報麼?”
小寧急道:“你們懂不懂什麼叫禮貌呀!別人要救你們,不是你要救人家!哪來的恩?”
此時陰詠站在朱雀的頭翎上不耐煩地說:“走不走,不走我們就走吧!”
這十幾個人,在湖水中浸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得救,這時候看這三人還在水裡嘴硬,紛紛罵道:“就是啊,你們不走拉倒!我們可是快凍死了!”
那三人被這麼多人一說,立馬道:“走走走,我有眼不識泰山,再嘴賤是狗。我以後一定結草銜環,當牛做馬。”
安瑤打斷他們:“好了好了,趕緊爬上來吧。”
三人在湖水中凍了這麼久,四肢早就僵硬了,爬了幾下也沒爬上去,安瑤跪在劍上去拉他們的手,就聽見喻悅突然“咦”了一聲。
喻悅本來就不想救那三人,一直站在旁邊,注意著玄武的動向。除了她,誰都沒有發現玄武突然揚起了龍頭,盯住了水面上的幾人。
喻悅道:“那玄武好像在動啊。”
她的話一出,那玄武像是聽懂了一樣,猛地往後退了一下,直接沖向了喻悅。
喻悅沒想到它會突然攻擊自己,一時竟然忘記自己可以御劍躲閃,眼看玄武尖利的嘴就要叼到她的面門上,嚇得冷汗淋漓,身體僵硬地好像木頭。
“快躲!”安瑤轉身看到這一幕,邊喊邊御劍飛過去,但是她的劍後面搭了三個人,非常沉重,還沒飛到喻悅身邊,就看到玄武那巨大的血口已經咬中了喻悅的脖子。
喻悅被擊中,瞬間脫了力,劍掉進了水中,自己也飛快向水面落去。
不要!
安瑤看著喻悅的脖子上殷出了大片的血跡,眼前立刻被淚水所阻,她慌忙御劍到了喻悅前面,拉住了她的手。
人失去意識之後渾身極重,安瑤被她的體重一拉,自己的劍也猛地向下沉去。
玄武就浮在喻悅腳底,此時立刻咬住了喻悅的腳踝,安瑤本來要走的動作也被扯得一滯。
安瑤眼前已經被淚水充盈,什麼都看不到了,她勉力維持著劍升空的狀態,心裡只剩下一句話:是我對不起她,如果剛才不是自己叫她救人,她也許就不會……
看著喻悅脖子上殷紅的血緩緩地流了下來,安瑤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
她劍後面的三人也嚇得不敢出聲,此時不上不下,喻悅的劍也落到了水裡,能夠自由行動的只有安瑤了。
要麼扯斷喻悅的腿,要麼他們五人一直在這裡等下去。
宴羽道:“她恐怕無力回天了,先把自己保全,放棄她吧!”
那個叫小寧的少女大哭道:“她救了你們這麼多人,難道你們就這麼放棄?咱們快想想辦法,救救喻悅姐姐……”
朱雀想要飛過來和玄武一戰,可是它身上背滿了人,此時渾身無比沉重,一旦打起來,絕對沒有勝算,還有可能把救了的人也落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