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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專平生見利忘義貪生怕死的事做了沒有千也有百件,可他奉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從不放在心上。
但柯露的事是個例外。
他當年一直與施飛龍作對,除了嫉妒對方的資質,還有一點,是他懷著對柯露師姐的愛戀。但他從沒有對別人提過這件事,直到他在煉魔之戰里差點落進那個漩渦,被她所救。
這件事世上已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時聽司晨說起,無數酸澀悔恨湧上心頭,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柯露師姐是為了救我而死?”
“我怎麼知道?月華山所有人都知道!杜專,你還要在這裡害她女兒嗎?你死後還有面目去見柯露師姐麼!”司晨喝道。
杜專想起施安瑤那張有五六分像柯露的臉,心中痛如刀絞,喃喃道:“我到底在做什麼啊……柯露師姐只有那麼一個女兒……我真是瘋了,哈哈!我對不起柯露師姐!柯露師姐,求你不要怪我!”
他邊說邊跌跌撞撞往台下走去,賀雄想去攔他,反倒被他推倒在地。
賀雄的左肩正好撞到地上,不由得悶哼一聲。
在台下的獨孤滿見狀突然眯了一下眼睛,對旁邊的兒子說了一句什麼。
獨孤飛點點頭,飛快跑走了。
見杜專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地逃走,賀雄也只能認命,他慢慢爬起來,看著遠處的金陵城,突然苦笑了下。
台下的人被這些變故也弄得不知所措,這下兩邊的證人都被推翻,到底該信誰?
就在這時,台上又走上一個人來。
他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長得瘦削而清秀,著一身白衣,施施然走上台去,小心地遞出一張帕子給賀雄擦臉上的塵土,然後笑眯眯地道:“叫大家看了這麼多笑話真是抱歉,接下來,由我繼續給大家把剩下的說完吧。”
司晨看到這張臉,心道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司夜也走上前來咬牙切齒道:“宮秋,你終於肯出現了?這都是你的陰謀吧?”
宮秋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蹲下來與司晨對視:“原來是你,你怎麼……”
“我怎麼沒死是嗎?”司晨當初體內被他下了蠱,很是折磨了一番,如今見他終於出現,立刻新仇舊恨一起涌了上來:“我不會死的,我今天就要把你繩之以法!”
宮秋卻不惱,笑了笑道:“可以,不過我有什麼罪名呢?我沒有殺人,你該擔心一下你家大小姐,她現在頂著一個嫌疑人的帽子,等一下要被繩之以法的應該是她不是我。”
他笑得極肆意,完全沒有一絲羞愧之意。
然後他拍了拍掌,道:“把兇手請上來,我們來現場對質一下吧!”
司晨的心瞬間抽緊了。
接著,台下果然上來兩個人。
一個冷若冰霜,是個穿一身白衣的少女,她看起來十六七歲年紀,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蔑視。
另一個堪稱絕色,穿著一身紅衣,剛一上台就要出手去襲擊宮秋,被他輕飄飄擋了下來。
“施小姐,你脾氣一直這麼大啊。”宮秋把她的劍卸下來扔到一邊,對下面的人解釋道:“這兩人大家都不認識,我來介紹一下,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月華山施安瑤,另一個,是我星淵教的人,名叫陰詠。按理我該叫她一聲妹子,也怪我沒教好,被她從星淵教逃出來,和她妹妹陰妙一起潛進清石秘境,動了基石,才釀成大禍。”
司夜看到台上的兩人,一顆心終於落了地:“姐姐,她們沒事,我們等會只要把他們打敗,就能把大小姐救出來了!”
但司晨卻沒有說話,她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兩人,心中升起一點疑慮:“大小姐一直放在腰間的那個玉佩怎麼不見了?”
然後宮秋道:“她們被捉之後,已經伏法認罪,現在我就給大家看看,她們如何當面承認自己的罪行!”
“我問你們,是不是你們互相勾結,想殺掉所有世家子弟?”
台上的紅衣少女緩緩點頭道:“是。”
“不可能!”司夜難以置信地喊道。“你們到底對大小姐用了什麼刑?她沒有做這件事!”
宮秋卻不理她,又問:“你們是不是提前安排了靈獸朱雀前去救急,造出了自己也身陷險境的假象?”
“是。”少女又點了點頭。
司夜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哀聲道:“大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他們是不是嚴刑逼供了,你告訴我們,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宮秋又問:“你是不是因為對宴羽難忘舊情,轉而救了他們,打算用恩情控制世家眾人?”
“是。”少女的聲音極冰冷,連答三聲是。
司夜已經徹底絕望,這明明不是真相,可是大小姐卻一一承認了,那麼這個罪名就釘死了。不管他們如何出力,如何爭辯,都沒用了,大小姐必將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台下有不少人認識施安瑤,這時候有人衝著她喊道:“你為什麼要勾結星淵教的妖女,害死這麼多師兄弟?!”
“當時你沒跟著我們御劍飛向湖中央,就是因為知道會出事吧!還假模假樣地施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