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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覓雙跟這幫同學也不太熟,她在家裡有聽康子美說起喜歡學校的藝術老師,自然想跟申遙星多說會話。
「因為宣流不喜歡和我們一起。」
申遙星理所當然:「她都那樣了,怎麼跟你們玩啊。」
徐覓雙點頭,看了眼這一派的熱鬧:「申老師你也知道的,女孩子總喜歡一群群湊在一起聊天,但是我們叫宣流聊天,她也不怎麼搭理我們。」
申遙星倒是沒想到,因為她現在看到的宣流,已經是十幾年後的模樣了。
禮數周到,第一次見面就很溫柔,是完全有讓人一見鍾情的資本的。
申遙星:「她可能只是害羞。」
說出來她自己都覺得雷人。
又挺好奇徐覓雙視角的宣流是什麼樣的。
徐覓雙了解過這個年輕的藝術老師,跟宣流在一起也沒多久。
提到宣流的時候申遙星的眼神都亮了幾分,她笑了笑又搖頭,「她長得漂亮,很多人喜歡,也很多人討厭,還有人會欺負她。」
這個歲數回憶從前都覺得很幼稚,學生時代那點坎算什麼。
申遙星剛想說,對方接了上去:「當時我也就是旁觀,別人說什麼我附和什麼,結果生了女兒以後,我就特別擔心她以後。」
餘光里宣鴻影還在跟康子美掰扯自己的基因多麼優越。
她一張嘴叭叭的,語速賊快,康子美本來就腦子比別人轉得慢,壓根沒領略到宣鴻影的炫耀,反而一臉茫然,啊了一聲。
宣鴻影這輩子還沒這麼無語過。
申遙星:「康子美班上的同學都還可以的。」
話這麼說,申遙星也不敢保證,做老師和做學生是兩種感覺,哪怕老師是從學生過來的,但是真正融入,特別難。
學校里隱形的風氣很縹緲。
她也不敢保證沒有校園欺凌,有些感情上的暴力,並不容易解決。
徐覓雙搖了搖頭,只是嘆了口氣:「我女兒只是這樣我就擔心死了,所以這次同學會看到宣流,我就更內疚。」
申遙星覺得能這樣想就很好了。
人長大以後更難承認錯誤,但是她也知道徐覓雙的這個感慨也不算純粹。
頗有希望她照拂照拂康子美的意思。
申遙星:「她這人應該不在乎。」
剛才她明顯感覺到宣流生氣了,說去下衛生間,申遙星說陪她不知道又戳她哪裡了,說不用。
重音欸……
好生氣哦!
我還生氣呢!
申遙星仰頭喝了一口飲料,她要開車就沒喝酒,此刻也沒什麼胃口。
而現在台上換了個人說話,是伏芷蘭。
有些女同學因為生了孩子沒恢復好身材走形,男同學大腹便便已然禿頂。
當年的班花不是宣流,也早就結婚,生了二胎,看上去沒人記憶里的容光煥發。
所以很多人驚嘆伏芷蘭的狀態,說她讀書讀那麼多年,頭髮居然沒掉,一陣笑聲。
伏芷蘭長得的確漂亮,申遙星這麼喜歡美女卻不怎麼想欣賞。
她能感覺到這個人跟宣流之間的氣氛怪怪。
宣流年紀比自己大了九歲,對方在國外讀博士的時候自己還在農村中學挑燈夜讀。
半球的距離,那年的申遙星也想不到自己會跟這樣的人結婚。
還有點喜歡上對方了。
「子美媽媽,我能問個問題嗎?」
申遙星聽著伏芷蘭脫稿的俏皮話,氣氛很好,徐覓雙似乎都陷入了回憶。
對方啊了一聲,「申老師儘管問。」
「宣流跟伏芷蘭之前是……」
她又說不出口了。
好煩……
我都跟人結婚了還去問自己結婚對象讀書的事,是不是顯得太小氣了。
徐覓雙懂了,搖著頭說:「不是,她們只是同桌。」
她當年跟宣流前後桌,班裡的位置只是每次整大組往左平移,一般不換位置。
宣流一向坐在最後一排,她的輪椅是個高級貨,格外靈活,功能也很齊全。
老師顧及她的出行,還特地把後來的柜子給移了,為了讓她方便一些。
而伏芷蘭是班上唯一一個特招生,一屆的特招生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都是b市最中考最拔尖的人。
那年象湖國際學校對外招生的政策還沒廢除,而特招生進來的家境都不太好,在班裡也顯得格格不入。
一開始伏芷蘭也沒交到什麼朋友,她來自b市的鄉鎮小學,還帶著點鄉音,還有人笑她。
但是伏芷蘭很擅長學習,也知道加入話題,很快就融入了女生的小團體,反而從初中直升上來的宣流顯得孤零零的。
徐覓雙初中跟宣流是隔壁班同學,剛入學的時候就見過對方。
大部分人全家陪著來報導,而坐在輪椅上的宣流只有一個對她畢恭畢敬的女人陪著,好像是她家的保姆。
徐覓雙認得出宣流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只是不招搖。
宣流的人和這個名字一樣,顯得特別,讓人好奇又想靠近。
但宣流不愛搭理人,那股好奇變成了口舌,到高中也一如既往。
徐覓雙高中的時候沒談戀愛,幾個女生一起總愛八卦。
誰和誰談戀愛,誰和誰分手了,這個老師多大了,這個老師的老婆是校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