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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水花四濺,申遙星一時間睜不開眼。
一具冰涼的軀體壓在她身上,申遙星企圖掙扎,卻掙扎不得。
她努力地上浮,睜開眼的瞬間正好外面一道閃電破空,大開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她錯愕地對上了一雙淺藍色的眼。
是一張有些妖冶的女人臉。
「你是……你是誰啊?」
申遙星被按著,本來就一身濕噠噠的衣服,還沒察覺到壓著自己下半身的是什麼玩意。
這個人沒回答她,她按著申遙星,突然又低頭嗅了幾口,最後竟然……
草啊,為什麼我家浴缸會出現陌生的女人啊?是鬼嗎??水鬼也不至於吧!!
為什麼要親我?肯定是海草味還是海苔味的吧……
「不是……你等……」
這個女人頭髮很長,因為打濕了,在水面散開。申遙星好不容易能靠到浴缸的邊沿,她甩了甩頭,稍微能看清一些的時候正好看到一道銀光閃過。
臥槽,這是什麼玩意。
蛇嗎?
看著不像啊。
她水下的手一摸,卻摸到了一片滑膩,像是鱗片。
不對啊,蛇尾哪裡能開花。
申遙星整個人都傻了,卻沒發現在自己摸了一把對方下面後這個女人擺尾擺得更用力。
浴缸的水嘩啦啦地溢出,而水龍頭還開著,感情是這個玩意把自己家搞成這樣的。
申遙星想到自己那本來就被坑了的水電費,悲從中來,她狠狠地推了對方一把。
這個赤/裸著上身的女人卻好像興奮了起來。
窗外狂風暴雨,衛生間的瓷磚是上世紀那種菱形的方格,地上則是白綠格紋,鏡子橢圓,但是邊角都爬滿了鏽跡。
申遙星當初看房的時候看中的是這裡離公司近,通勤走路二十分鐘,地鐵一站,騎行十分鐘。
這裡租金便宜,就是治安一般,租房的時候中介姐姐還特地問她有沒有和同學一起。
讓她買點防狼電棍和桃木劍。
美麗的中介姐姐還多問了句:「妹妹你是做直播嗎?」
「最近租這邊房子的都是做直播的呢。」
申遙星不是主播,也沒有同學合租,她就貪這個小區房子的便宜。
整租不到五百,和b市十平米都要1k5的均價比簡直是白菜價。
雖然搬進來沒多久聽門口小賣部的老闆說這裡早年發生過殺人案。
所以租客也不敢來。
「沒有,我一個人。」
十九歲的申遙星,b市美術學院大一在讀,孤身一人從柿省來,就沒打算回去。
她打定主意畢業以後也要留在這個課本里的南方城市。
但她到底還小,在被不明生物攻擊之後壓根找不到自己的防狼電棍,更別提根本沒買過的桃木劍。
申遙星渾身的衣服也變成了水面的漂浮物,滿手的滑膩讓她無所適從。
我是不是碰到妖怪了?
浴缸一個人泡很大,超出一個人就會很擠。
申遙星全身上下哪都很疼,偏偏這個非人類物種好像不太會說話。這玩意還有獠牙,咬人很疼。
我會被碎屍嗎?可是這玩意好像沒想弄死我。
申遙星無所適從,美人魚不是很溫柔很美好的嗎?傳說都是騙人的啊!
颱風徹底登陸,她剛好飛到洗手池的手機還沒壞。
公司群消息通知:響應相關部門的要求,員工先居家辦公兩天。
群里的同事都在歡呼,因為今天周三,居家辦公兩天恰逢周末,怎麼也比下著雨去上班好。
申遙星一無所知,她被不明生物抓著手腕,獠牙在她的頸側留下傷痕,濕熱又冰涼的觸感讓她仿佛在海底沉浮,申遙星被折磨地渾身脫力,最後暈了過去。
這雨一直下,她半夜才醒過來。
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半邊都浸濕了的毛毯。
這個老房子的排水系統不是很好,幾個小時過去地上還是有積水。
上個租戶遺留孩子用澡盆飄在她眼前,裡面盤了一條人魚。
上半身什麼都沒穿,非常不雅觀,趴在邊沿,下半身的尾巴掉出一半,也不知道是怎麼保持平衡,以這樣詭異的姿勢看著她。
申遙星猛地坐起。
低頭發現自己也一件沒穿,身上各種傷痕不堪入目,像是被什麼東西玩弄了一下,不過看著她的那條人魚也差不多。
像是兩個人打了一架。
個屁……
分明是我被打。
申遙星裹著小被子,倉皇地想要抄起什麼,卻悲哀地發現沙發上只有一根買了沒放進冰箱的大蔥。
一根大蔥指著這條不明生物的鼻子,扯了根沙發上小毛毯的申遙星一邊吸鼻子一邊問:「你是什麼東西?」
對方長了一張看著就不太像人的臉,妖冶又清純,放在現在的社交網站上都要被罵高p的存在。
偏偏這一雙如海一般的眼顧盼生輝,帶著不諳世事的懵懂。
像個白痴。
申遙星毫無氣勢,對方腦子失智,還咬了一口。
我的大蔥。
申遙星在心裡悽厲地喊,是我飯,是我的根,是我老家的魂。
你竟然吐了。
外面天還沒亮,雨還在下,雷聲滾滾。
屋裡一片狼藉,地上全是水。申遙星費勁地撈起自己斥巨資買的米奇拖鞋,她腳踝上都是咬痕,自己都覺得有礙觀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