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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伏黑甚爾笑了一聲,評價道:「我倒是覺得,他和我挺像的。」
神崎悠疑惑他為什麼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偏過頭看著靠在牆邊,即使沒有什麼別的動作,偏偏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那種危險魅力的男人,突然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惠的本性和他相似。
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乖。
也許他說的話有道理。
但神崎悠並不想贊同。
「他確實有點像你,但是他和你是不一樣的。」
伏黑甚爾:「哪裡不一樣?」
神崎悠想了想,道:「惠會和我分享他的食物,給我早安吻和晚安吻,會主動去照顧別人,哪怕是被戲弄了也不會惱羞成怒。而我如果遇到相同年齡的你,我問你能不能把食物分給我吃一點,你應該會和我說滾。」
伏黑甚爾笑了起來。
不再是那種漫不經心地笑,這一次他笑得甚至可以說是……爽朗?
神崎悠模糊地想起自己剛見到他沒多久時的一個畫面,尚還年輕的禪院甚爾站在樹下,大約是剛和家裡人吵了架,對方指責他明明毫無咒力,卻又不願遵守家族裡的規定。
「千百年來,家族裡定下的規矩就是這樣,實力至上,他們會是未來掌控禪院家的人,你為什麼就不能在他們面前表現地謙卑一點呢?」
「我不要求你能討好他們,但是難道連面上的相處你都做不到嗎?」
……
禪院甚爾一直保持著那副懨懨地樣子,不回嘴也不生氣,但那雙平靜地眼眸明明白白地告訴著所有人。
——隨便你怎麼說,他都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這其實才是當時的禪院甚爾受到那麼多打壓的原因,禪院家那麼大,又不是個個都是有出息的。主家血脈里沒覺醒出好術式的也多的是,沒見他們被人往死里欺負。
如果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所有人都追捧你,所有人都告訴你,你有非常光明美好又強大的未來,同時又告訴你,你和那些沒有天賦的廢物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雲泥之別。
然而,偏偏卻有這樣的一個人,站在淤泥里,用那樣平靜地眼神看著他們。
一句話不說,卻又充分地表現出了對他們的蔑視。
——你們才是廢物。
這句從他身上能讀取出來的話,還偏偏是真的。
因為他們沒有一個人打得過他。
被斥責的時候,禪院甚爾的神情只有在對方提到實力至上這個詞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嘲諷似的波瀾。
要是真的以實力論成敗的話,他為什麼會被這樣對待?
只因為天與束縛只能借用咒具來擊殺咒靈嗎?
他明明,是最強的。
當時的神崎悠不能理解禪院甚爾的痛苦,她只是覺得——這個人長得還蠻好看的,但是這個表情不怎麼樣,要是笑起來的話,應該會更帥。
但是這傢伙軟硬不吃,哪怕是笑,都讓人覺得是陰陽怪氣的。
完全沒法看到他真正笑起來的樣子。
現在,一個成年體的禪院甚爾正在她面前笑。
她實現了她以前的願望。
感想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呢,也沒有很帥。
被拿出來和自己兒子對比,同時還毫不猶豫獲得了一個差評的伏黑甚爾走過來隔著椅背環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氣哼哼的她,並偏頭給了她一個吻。
「那也不一定啊。」
他想起自己當年收錢才肯給對方準備一點食物,並且到點就嫌棄地把人往外趕的自己,一點都不心虛地道:「我也有可能會分給你啊,畢竟悠長得那麼好看。」
「你看我像是傻子嗎?」
你說這話,你覺得我能信嗎?
神崎悠加重力道,給了一個回吻。
並在他唇邊咬出了一個印子。
「去去去,不要打擾我工作。你不是要去拿衣服嗎?快去快回,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記得順路去水果店裡買點水果回來。」神崎悠想了想,又補充道:「明天我的課不是很多,會早一點回來,到時候我們去看看房子吧。」
「看房子?」
「嗯,今天和小林聊天的時候下定了決心,三個人住的話,這裡會顯得有點小,還會有點不方便。」她看了一眼不隔音的牆壁,避開了這個理由,「她們也決定去看房子來著,不過我更想挑一間合適的買下來。」
「聽起來很不錯,」伏黑甚爾打出申請,「我想要買一張夠結實的床,這張我會擔心它散架。」
神崎悠:「……」
以前它其實還是很結實的。
只要動作不那麼大。
「好。」
她緩緩地點頭。
就當做這床……是真有問題吧。
男人離開後,她本來應該專心致志於自己要做的事,但是被拖進來的那個布袋時不時地就會引起她的注意。當她忍不住第三次回頭的時候,她還是遵從了自己內心的好奇,把它給拆開了。
黑色的布袋方方正正,打開裡面是一個不算太大的盒子。
從這個包裝來看,裡面的東西價格應該還蠻貴的。
神崎悠想偷偷看看他到底準備的是什麼樣子的貓耳,但還沒等她去拆開盒子,布袋裡就又輕飄飄地掉落下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