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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他在菜場裡精挑細選的樣子,神崎悠就覺得有些違和。
打開蔬菜的袋子,裡面滾落出來幾顆圓滾滾的土豆,再裡面還能看見洋蔥圓白菜和幾根胡蘿蔔,每一樣都看起來品質不錯,以神崎悠自己生活的目光來看,都挺新鮮的。
「你在看什麼呢?」把惠的東西放進次臥,出來的男人就看見蹲在客廳地上,和一個小倉鼠一樣拱來拱去的女人,他挑了挑眉,「需要我幫你拿到房間裡再看嗎?」
「啊?」神崎悠拎著袋子偏過頭,「為什麼要拎到房間裡?」
看看菜買的新不新鮮,沒必要這麼躲躲藏藏地吧?
又不是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她……
她的目光定格在圓白菜的對面,透過白色的塑膠袋露出來的另一個袋子裡的東西,疊地方方正正地,款式基本都是黑色或者灰色的,看起來有點眼熟。
她應該還見過它們同伴工作狀態的樣子。
——這是一袋子內褲。
——成年男士的。
神崎悠慌亂地把手上的袋子給放到地上去,放的動作太快,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裡面的圓白菜與地面發出碰撞的聲音,她又連忙去看菜有沒有被撞傷。
「行了,別看了,去忙別的吧。」
他走過來把她拉起,隨手把買來的菜往料理台上一放,又問她想要吃點什麼。
這大概是她第三次聽見他這麼問她。
想起前兩次的經歷,神崎悠扒在廚房門口,期期艾艾地問:「要不然……還是我來吧?」
禪院甚爾似笑非笑地抬眼:「怎麼,不信任我的廚藝?」
「不是不信任,主要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耿直地道:「你那天後來點的外賣回來的時候都冷在那裡,還有那天早上做的三明治,味道是很好啦,但和我喜歡吃的一家店裡點的味道簡直是一模一樣哦。」
所以這位伏黑先生,如果不會做飯的話,還是請不要強撐。
菜買回來是要做的。
點外賣很貴,有時候也不一定好吃,惠還小,還是吃自家做的吧。
她用眼神傳遞以上的信息。
伏黑甚爾接收到了,他給的回應是打開了她的圍裙穿上,並當著她的面嫻熟地處理了一個土豆。
神崎悠:「?」
你真的會?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做給我吃?
寧願定外賣來忽悠我,昨天看我做飯,也不過來幫我?
她持續性投遞譴責的眼神,沒有踏進廚房一步,但卻憑藉自己的眼神來妨礙裡面的人幹活。
伏黑甚爾:「……」
其實這也很好解釋。
不過是最開始沒準備投入太多心力,見到故人,坐在旁邊多觀察了一會兒她犯傻給自己灌酒的樣子,然後就被賴上了。美人入懷,他又不是那種排斥的人。
所以直接半推半就地就從了。
本來也沒準備留太久。
也不準備承認身份。
就是想看看這個傢伙,是真的不記得他了,還是假裝的。
當時的想法很坦蕩,這傢伙以前來他院子裡的時候不也什麼都不帶,偶爾還會說吃不飽,到他那邊來混吃混喝。現在她都不記得他了,憑什麼還要給她做吃的?
誰能想到,他的想法會變呢?
至於做飯……
他好歹也是帶大了裡面那個小子的人,養的再隨便也不能不給他飯吃。
日久天長地,會做飯不是很正常嗎?
可以解釋,但照實說肯定會惹她生氣。
他想了想,勾起地上那袋子不知道怎麼混進了這邊蔬菜里的衣物,塞進了她的手裡。
他低頭在她側臉上吻了一下。
又在她驚訝抬起頭地時候,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一觸既分的那種。
和之前那種一觸碰就要散發出某種灼熱氣場的感覺不同,這是一個很親昵,很日常的吻。
帶著誘哄的味道。
「乖,別生氣。」
他壓低聲音的時候,聲線里自然而然地就帶上了沙啞磁性的味道。
用來在女性耳畔輕述再合適不過。
用一句很通俗直白的話來說,叫「耳朵懷孕」。
「以後我多給你做,你想吃什麼我就去學。」他沒直接承認錯誤,狡猾地把進程調整到了哄的狀態,換了一般人,很容易就會被他哄地東南西北都不分。
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做飯不做飯。
現在這不是在做著嘛。
神崎悠也覺得腿腳發軟,這就是富婆的快樂嗎?
朋美,我真的不用你擔心。
寡夫真的是太香了!
她乖乖地抱著袋子,被他哄出了廚房,走了兩步理智恢復,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做一個被哄地暈頭轉向的富婆,所以她軟綿綿地看著他,真誠地問:「那佛跳牆可以嗎?」
「……」
伏黑甚爾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
幾秒後,他伸手捏了捏女人的臉,無情地澆滅了她這個念頭。
「不行。」
「那種做不到。」
他是殺手,是小白臉,但不是廚師。
更不是特級廚師。
他看著她懷裡抱著的袋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圍裙,把她的臉往後一轉,示意她回房間玩去。
「我只能讓你從手裡的袋子裡選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