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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五條悟可能已經處理完在外面等他。或者說,是在外面的甜品店裡一邊吃東西一邊等他。
這種事發生的次數還挺多,說他他也只會翹著腳用那種非常不要臉又很甜甜蜜蜜的語氣撒嬌:「哎呀,因為是傑所以我才會那麼放心啦。只是一個小小的咒靈,你肯定能夠手到擒來,哪裡還用得著我插手。
但是今天這款栗子提拉米蘇就不行,它是限量款的,一天就只售賣二十分鐘,賣光就沒有了!我來了好幾次都沒有買到!」
最後還會拉著他去排隊,因為栗子提拉米蘇每人限購一份。
他排隊了,就能多買一份。
現在他竟然還在這裡,真的很讓人驚訝。
「悟?」
夏油傑又喚了一聲,他走到五條悟身旁,這才發現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下了自己的眼罩,那雙如蒼茫天空一般璀璨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櫃門,身上閃爍著無法掩蓋的怒意。
「我沒事。」五條悟閉了閉眼睛,啞著聲音道:「傑,你到外面等我吧,我有點事需要處理。」
「呃……」從來沒見到過五條悟這個樣子的夏油傑猶豫了一瞬,還是點點頭朝外走去。
上一次悟生氣還是他家裡的那些人搞了一些事情,這回可能又是遇到了相關的事吧……
但五條家裡的人會和窗的線人有關係嗎?
疑惑的猜測在心裡浮現出來,夏油傑剛往後走了兩步,餘光就看見衣櫃的門自己開了,在五條悟帶著怒氣去開之前,從內部被推開,一個人影從裡面鑽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高大的男性,穿著黑色的緊身T恤,黑髮黑瞳,面容俊秀,嘴邊還帶著一道淺淺的傷痕。
此時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看上去很瘦削的女人,被他用外套胡亂裹住了腦袋,上半身整個埋在他的懷裡,完全看不到她的樣子,垂落在他臂彎里的小腿又直又白,細瘦的胳膊圈著男人的胸口,看起來像是一隻扒著人的樹袋熊。
「呦——」
伏黑甚爾神色自如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你們就是來救援的人啊,這次謝了。」
說著,他就準備抱著人往外走。
「你就準備這麼走了?」
五條悟看著他抱著神崎悠走到了房門口,冷冷的聲音響起,激得神崎悠摟著伏黑甚爾的手臂一緊。
「你不想見他,勒我做什麼?」伏黑甚爾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懷裡被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沒漏出來的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嘴上卻絲毫不留情面,「要是過意不去的話,我現在就把你放下來?」
「不要!」
神崎悠尖著聲音飛速拒絕。
她現在哪裡是不想見五條悟,她現在是不想見任何人,因為沒臉見人!
不用看就能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面紅耳赤的終極加強版本,脖子上估計還會有很多印子。
這能見人嗎?
這不是當場社死?
她的拒絕落在別人耳里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過意不去?當時逃之夭夭,丟下我一個人收拾爛攤子,現在倒是知道過意不去了?」五條悟執拗地盯著被抱著的那個人,語氣冰冷,「加茂悠,你有沒有良心?」
「都說了和我沒關係……」神崎悠掀開一點點外套,警覺地露出了一點點眼睛,「你別用那個名字來稱呼我,我根本就不是加茂家的人。是我媽媽和加茂家的人結婚之後,才帶著我改姓了加茂,誰知道只是當個繼女就要和你們家裡聯姻啊。我一開始就不同意這件事,我媽媽也不同意,是加茂家逼我去的。」
提到當年的事,神崎悠鼓著腮幫子,滿臉都寫著生氣。
「你一開始不也是不同意嗎?」
「當時還說好了會讓我走的,怎麼現在又反悔?不要做出像是被我辜負了的樣子啊!」
「我說好的是我主動放你走,不是你在訂婚前把我給打暈,最後一群人打開門看見的就是昏迷在地上的我。」
五條悟看著神崎悠從外套里露出來的一點點眼睛和下面遮擋不住的紅撲撲的臉,他咬牙道:「而且我又不是聾,你當著我的面和他……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嗎?」
「什麼場合?」這話被伏黑甚爾給截了過去,他漫不經心地露出了一個輕蔑的笑容,「我帶著我的女朋友到這裡來看賭馬,遇到危險我就帶著她躲了起來。我還有這裡的會員,這裡也不是什麼公共場合,有什麼不可以嗎?」
「呃……」五條悟到底還年輕,留了點羞恥感在,張口沒辦法直接揭穿他們。
重要的是揭穿了也沒辦法反駁,男女朋友關係在一起貼貼確實和他沒有關係。
他就像是一個小說里的炮灰男配一樣,因為很多年前的事情,再遇時激動地上來討個說法,然後就被人三言兩語打發。
五條悟的眼裡逐漸開始堆積風暴。
夏油傑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不遠處,他本來不欲旁聽好友的情感問題,但在看到伏黑甚爾的那張臉時,他停下了腳步,沒有直接離開。
此時看見五條悟的表情,頓時覺得要遭。
果然,他看見五條悟哼了一聲,打量伏黑甚爾兩眼之後露出了比他更輕蔑的笑容。
「是可以啊。」
「我沒想到的是,悠醬你的眼光竟然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