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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神崎悠懷疑這個人正在用眼神笑她,她還沒有證據。
沒想到伏黑甚爾到頭來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跟上,就帶著她一起繼續了賭馬場之路。
他們的票買的晚,只能坐在很後面的地方,不過伏黑甚爾似乎也並不在乎這些事,坐下來之後就用手機開始下注。
神崎悠在邊上看他的動作,忍不住建議:「買邊上這匹吧。」
「為什麼?」
「因為我看它順眼。」
伏黑甚爾:「……」
那麼多年,他第一次發現了一個比自己賭馬還任性的人。
這樣的感慨使他無端地生出了好幾分耐心,打開手機上的那幾個圖片給她解釋了一句:「我挑的那匹馬是馬王的後代,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連勝。」
而她挑的那匹馬,已經作為陪跑馬,陪跑有小半年了。
實力也不能說沒有,但從來都沒跑進過前三,你選它?
「我知道,但我就是看它順眼。」神崎悠試圖給他解釋自己的特殊之處,「我的運氣挺好的,一般這種都不會虧。」
「行吧……」伏黑甚爾選擇自己看中的那匹馬,將卡里所有的錢都下了進去,「那你加油。」
神崎悠覺得他的眼神慈祥中透露著嘲笑,一點都不友好。
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伏黑先生?
你怎麼這樣對待你的金主爸爸?!
從伏黑先生的魅力中醒轉過來之後,神崎悠發現……這個人隨時隨地都頂著那副懶洋洋的嘲諷臉,看起來就很欠揍。
如果不是他看起來很不好招惹,同時長得也很好看的話,走在外面可能隨時都會招惹來一些麻煩。
比如被小混混打之類的?
他們倆分頭去下注。
伏黑甚爾不經意間瞥到神崎悠的手機頁面,發現她口口聲聲喊著沒錢,但下的注比他還多。
嗯?
賭性那麼大的嗎?
也是,沒幾分膽色也不敢包他一個月啊。
神崎悠不知道自己被暗中吐槽了一波,她正墊著腳尖眺望下面的馬場,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突然看到了一點奇怪的東西。
散布下面跑場地下的黑氣,正在緩緩地聚集起來,它們不斷地翻湧著,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刺激到了。
這些黑氣有一個更加標準的學名——詛咒。
在賭馬場這種一場天堂一場地獄的地方,更加能夠刺激到人們的情緒,有詛咒存在並不出奇。哪怕這裡被孕養出了各種咒靈,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那麼大量的詛咒被引動,絕對有問題。
這種情況……倒有點像是高等級的咒靈誕生前的樣子,不會那麼巧吧?
神崎悠摸了摸兜里的手機,有點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朝咒術師那邊報個警,正想著呢,腦袋被人像揉小狗一樣地揉了兩把,把她帶到這裡來的那個男人脫下外套丟給她。
「有點事離開一下,你在這裡等我。」
「哦。」
「不要亂跑,也不要跟別人走,聽到沒有?」
「知道啦——」
懷裡的外套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神崎悠摟在懷裡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笑著朝他仰起頭,聲音甜甜的:「我不會亂跑的,伏黑先生你放心吧。」
「呃……」伏黑甚爾張了張嘴。
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雖然把衣服給她的確是為了護著她,他來這裡的次數挺多,那些傢伙知道有他護著,要是想對她動手的話,也會有點猶豫。
但一件衣服就讓她傻乎乎地笑得那麼開心。
果然是個小傻子。
他表情古怪地離開,走到一旁後便聽到了一聲嘲笑。
「堂堂的天與暴君,怎麼突然柔情似水啦?」
孔時雨從暗處走出來衝著他擠眉弄眼:「沒看出來啊,你竟然還是這樣的人,我還以為你對待所有人都是那麼冷漠無情呢。」
「有事說事……」伏黑甚爾往牆邊一靠,抬起一點眼睛去看他,「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剛下的注馬上就要跑了,要是被你拖累輸了,這把的錢你得賠給我。」
孔時雨:「……」
你能對你自己的手氣有點數嗎?
這都能賴到他頭上來?
「別啊,我這裡都攢了好幾個單子了,你看看有沒有你想接的。」他熟練地交出手機,把最近幾個一直都沒找到人接手的單子遞了過去。
趁著伏黑甚爾看的時候,他躊躇了一下,還是道:「那個……你知道今天晚上是惠的家長會嗎?」
伏黑甚爾:「?」
「家長會?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每個學期要去學校給小孩子開的那種啊,老師告訴你,你的孩子這段時間表現的怎麼樣之類的。」
「那不去。」
伏黑甚爾那張平靜到刻薄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一行字「那種東西,不需要知道的。」
孔時雨:「……」
真是心疼惠啊。
居然撞上了這樣的父親。
他本著最後的良心還想再勸上幾句,一抬眼,臉色頓時凝固在一起。
今天的天氣非常不錯,出來的時候他還在說今天的太陽好大,是曬衣服的好時間,等忙完了還能回去打掃一下自己家裡。結果,就在這種艷陽高照的時候,天際卻突然泛上了一絲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