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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樂觀開朗,熱愛與朋友分享自己的生活與想法,這是一種與鼬截然不同的性格。
對於止水來說,「春遙」只是浮於紙面上的女忍者,他甚至做好了見面後遇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女人的準備。
鼬卻不同,他自小就曾經跟從那位深不可測的蛇子大人,熟知她的樣貌與性格,藉由止水的話語,他甚至窺見到了蛇子大人的一些真心。
她對於水門師父的不滿,對於三代的不滿,甚至……是對於自來也大人的不滿。那些不滿並未讓鼬產生不耐或者憤懣的感覺,只令他覺得更靠近了蛇子大人一些。
三代……就像是蛇子大人的父親。只是不管什麼樣的家庭都有可能出現與父輩背道而馳的人。
蛇子大人就是這樣的忍者。
無法認同三代的理念,甚至深深介意三代選擇了波風水門而不是她。
他們小隊的關係也和其他小隊不同。
一旦忍者升為了中忍,或者成為了平級的忍者,那麼帶隊老師和隊員之間的關係就會轉化為戰友。
時到今日,他們那種仿佛一家四口的關係,甚至連阿斯瑪前輩都隱隱覺得不舒服。
「我才是我老爸的親生兒子啊!」幸虧阿斯瑪前輩是個硬漢,否則就真有可能這樣衝著蛇子大人吼出聲吧。
可是偏偏,蛇子大人是絕不肯親口承認這些的,更不可能承認三代身邊的其他忍者與她有什麼關係。
這樣一想,她平時那些令人覺得無理取鬧的刻薄似乎都有了來處。
鼬曾經以為蛇子大人是一個想說就說,想做就做的忍者,甚至暗暗欣羨著她的自由。可是,漸漸地,他也明白了,即便是蛇子大人也需要在忍者的規則之間遊走。
他有些失望,可是想想看他自己,出於蛇子大人那個地步,他難道能夠做的更好嗎?
他……明明連做一個合格的兄長,合格的兒子,合格的弟子都覺得勞累了……
「那麼,現在你對我說這些,是想說什麼呢?」蛇子大人的聲音打斷了宇智波鼬的思考,他直直看著她的面容,將她此刻的神情變化融入腦海之中,然後猜度她的想法。
她大概覺得莫名其妙吧,正常的問詢變成了這樣不妥的模樣。鼬心中隱隱覺得氣餒,卻也有另外一股勇氣攀附其上,升騰而來。
他望著蛇子大人,沉聲問:「我只是想要請問您,不能由我來代替止水嗎?」
蛇子……愣住了。
代替止水?——她想到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頓時連臉都要僵硬了。
對蛇子來說,和止水信件來回也只是一時興起,她也從未想過宇智波止水是個不謹慎的人,至於其他人,她覺得沒有人會在乎自己和止水的信件來回。
畢竟,那是「春遙」寫的信,不是她。
春遙只是一個虛假的人設,哪怕蛇子帶了幾分真心,可誰又會相信那些呢?人們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在他們的眼中,「三忍」之一的蛇子就是一個偶爾會刻薄的「優雅」女性,而春遙則是一個過於「富有青春期叛逆特徵」的女性了。
『他不會懷疑……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嗎?』
蛇子難得開始反思自己。
而鼬卻繼續說:「我這樣說,不是因為止水,而是希望能夠真正地貼近您的生活,接近您。」
『什麼?』這次是蛇子蹙起了眉,她感覺有些不對,抬眼看向了鼬。
可這個少年大概真的成為了十分出色的忍者,此刻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是想要說些懷柔的話然後讓我放鬆警惕吧?呵……鼬,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學來這樣的招數,但是用這種招數來對付我,稍微有點膚淺了呢……』
這樣想著,蛇子內心卻依舊覺得有什麼地方怪異,她岔開了話題,故作高深地說:「呵,鼬,你今年多少歲了?」
「……十八歲。」
「這個時候的你應該多去想想別的事,比如升華自身的實力,又或者做一些別的。」很好,這是正常長輩應該說的話。蛇子心裡評價著,精神卻不由自主地警惕起來。
眼前的鼬出乎她的意料,無疑,他已經成為一個出色的忍者,無論是實力、觀察力甚至寫輪眼的運用上都超過了許多比他年長的忍者。
現在的他差的只是處理事物的經驗而已。他還很聰明,僅僅依靠自己的智力就可以甩開同齡人,乃至許多忍者一大截了。
「是這樣,」鼬點了點頭,「但是,您不是也發現了嗎?我的實力已經很強大,我想……就算對上帶土前輩,或者卡卡西前輩也完全沒有問題。當然……如果是長門前輩的話,或許我要找尋適合的戰鬥方法才行。」
『你對上他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啊……』蛇子不知道現在要露出什麼表情才恰當,笑出聲來嗎?面對這個才十八歲的少年,她實在沒有這樣的心情,又仿佛當年某個時刻的事情重現了一般……
她挑起一邊的眉毛,假作神色自若地看著鼬:「不,忍者可不是憑著實力就能橫行霸道……」
「方才,您也誇讚了我的觀察力。」鼬的微笑極輕極淺,似乎還是當年那個禮貌的小孩,但是蛇子知道,這或許只是假象。
她閉上了嘴,觀察著鼬,而對方也泰然自若,就像自己暗示的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只是一個普通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