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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也直直看著對面的森林,半晌說:「你不用擔心我,無論是春野櫻還是蠍的奶奶,應該都無法擊敗蠍,如果他死了,那也只是他自己心生軟弱。忍者……一旦軟弱了,悲劇就會接踵而來。蠍,還是不明白這件事啊……他在死前,一定見到了自己最想見到的事物,這大概就足夠了。」
「嗯。」鬼鮫答應著,岔開了話題,「但是,我給鼬放了十天假,現在也沒地方可去啊……」
余光中,黛又看了他一眼,轉過了頭,許久之後,才說:「那就去看祭典吧,深紅市那邊有煙火大會……反正我也不怎麼傷心。」黛說著,像是一隻貓直立起身體一樣伸了個懶腰,輕巧地拍了一下鬼鮫的肩,「走吧。」
那種第一人稱的戀愛喜劇沒播放多久就被人為略過了,大家只看到了最後一幕。黑色的烏鴉從房頂飛掠下來,落在了鬼鮫面前,它帶來了鼬要前往深紅市的消息,正在刷牙的鬼鮫半張著嘴看著面前的紙條,披上了衣服,直接從陽台跳到了另外一間房裡,跪坐在了整個人都窩在被子裡的黛的床前。
「嗯?怎麼了?」黛從被子裡探出了頭,她的頭髮還有些散亂,漂亮的大眼睛半睜不睜,說出了這一句,又乾脆地趴在了枕頭上面,讓她的臉蛋顯得有些變形,卻又有種親和的可愛,像是只毛絨絨的小鴨子。
就在這一瞬間,有些忍者似乎又回想起了宇智波黛小時候的模樣。
但鬼鮫沒心思去想,他直直地將頭磕在了平置於地面上,「鼬要來深紅市了!」
「哦,他要來深紅市了……」黛沒精打采地重複著,可下一個瞬間,她眼底迷茫盡去,撐起了身子,空白的臉登時皺了起來,「他要來深紅市?」
目光裡帶著些驚疑不定,黛沉默了幾秒,轉向了鬼鮫,「那你去攔住他不就好了?說佩恩有的新的任務之類的事……快去吧……我要再睡一會……」
她又將頭埋在了被子裡。
鬼鮫維持著動作一動不動。
十幾秒鐘之後,黛從被子的縫隙里露出了一隻眼睛,半睜著眼看著鬼鮫,像是在問「你還有什麼鬼話要說?」
「他……應該快死了……」鬼鮫的聲音帶著幾分低沉,「我也是男人,所以我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他才二十一歲……」
而黛虛著眼睛看著他,乾巴巴地說:「你覺得他會感激你嗎?我可是騙了他,每一步都戰戰兢兢。你也知道他那麼固執,又是個控制狂,如果他發現了,惱羞成怒,就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而我現在臉也沒洗,牙也沒刷,沒吃早餐,肚子又餓的咕咕叫,你就非得要在這個時候打擾我嗎?」
「我知道。可是……他在那邊留了三天,還要到深紅市……」
「那他也只不過是想要滿足自己的欲望,你還不夠了解他鬼鮫。無論是他的弟弟,亦或者石田梅子,或者曉……他總有那麼多想法,覺得世界應該圍著他轉,簡直天真地可愛。」
她撐起了下巴,臉頰都有些變形,卻顯得更加鮮活,她繼續嘟囔:「我覺得這一定是家庭的原因,你瞧,他性格太差了……別否認,如果沒有我,佐助說不定早就死在了大蛇丸的手上,或者,木葉的重壓也會壓垮這個可愛的小弟弟。而鼬做了什麼呢?即便是在曉裡面,他也一事無成,除了懷疑我,什麼都沒做,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瞳術的話……」
「這個時候,就不要吐槽鼬了吧?」鬼鮫扯了扯嘴角。
對面的女人沉默了,緊接著是掀起被子的聲音和鬼鮫低頭的畫面。他盯著那榻榻米,像是上面開出了一朵花。
上面或許確實開出了一朵花,嫩黃色的視野中出現了一雙腳,她停在了鬼鮫的面前,抱著自己的膝蓋彎下了身體,歪著腦袋去看鬼鮫垂著的臉。
那雙眼睛如同平靜的死湖,「你不知道嗎?鬼鮫,我在害怕……鼬的要求,石田梅子沒法拒絕,可是如果阿菲出現了,他就會殺死她。
這樣……也沒問題嗎?」
鬼鮫的手指痙攣了一下,臉頰也變得僵硬,如同被擱淺在沙灘上瀕死的鯊魚。
她又沉默下來,過了幾秒,伸出手指點了點鬼鮫僵硬的肩膀,聲音裡帶著喟嘆,「你可真狠心呀……」
黛站起了身,「呵,我倒是沒什麼問題,但那大概會成為宇智波鼬此生最大的污點,這可真是個好笑話……」她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變得十分輕鬆,可是鬼鮫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一般,那氣息可無法感染他一絲一毫。
身後傳來了衣物窸窣和洗漱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石像般的鬼鮫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肩膀,她趴在了他寬大的背上,下巴抵在他粗糙的脖頸邊。
「我會去等他的,如果他真的來的話,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生氣。你要記得我的好啊鬼鮫……順便……你這樣子,好像死去的鯊魚在吐泡泡,真的好可愛。」她聲音裡帶著笑意,手指卻將鬼鮫嘴邊的泡沫抹在了他的衣服上,緊接著就如同風沙一般融入空氣,消失不見。
眾人的視野再次壓低,感覺到鬼鮫深深低下了頭,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緊握著的手顫抖起來。
畫面一恍,場景再次變換。
黛穿著浴衣,屈起一條腿,撐著下巴,看著外間的景色。
「你來啦?」她轉頭看了一眼鬼鮫,又轉了回去看著窗外,這是鬼鮫才發現,她的另外一隻手輕輕扣著一張銀行卡,一下一下地敲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