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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水門才不過二十多歲,按照三代在位的年紀,如果不出意外,未來幾十年火影都不會更換了。
聽到這樣的話,鼬感受到蛇子大人心情並不像是表現得那樣輕鬆,他神情一怔,反駁道:「不,蛇子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蛇子並不在意鼬的誤解,只是有些意外他的神情是如此嚴肅。勾了勾嘴角,她柔聲解釋:「就算你那樣想也是正常的。不過,人生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意外和痛苦……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是無法相互理解的,因而也會有許多人力無法意料的事情發生。」
「那麼只要溝通……」鼬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蛇子大人嘴角不以為然的笑。
「如果兩個人都認為自己沒錯,那麼你能期待誰來退步呢?」
鼬注意到,蛇子大人的話語似乎帶著感慨,他抿了抿唇,低聲道:「可是阿飛他傷害了木葉村。」
訝異的神情一閃而過,蛇子看著握緊了拳頭的鼬。說實話,她從前只覺得鼬心性善良,卻從沒發現這個孩子居然是這樣心系木葉。
想了想宇智波富岳和其他宇智波的態度,她反而覺得好笑起來。
「蛇子大人……?」
「沒什麼。」蛇子掩去了唇角的笑意,看著鼬,「阿飛也不過十幾歲,你也知道他不算聰明。」
『這……不應該是聰不聰明的事情吧?』鼬覺得有些不敢置信,可是又覺得理所當然,『果然,在大人的眼中,其他人的性命都……』他越發覺得絕望起來。
「鼬,你在期待我是一個好人嗎?或者,你在期待忍者當中有好人?」
聽到這話,鼬抬起頭來,就看到蛇子大人恣意的面容。
「不要這樣想啊,每一個成功的忍者手中都染滿鮮血,而且期待別人會順著自己的思維來行動,那可是愚蠢的人才會有的行為。」蛇子點了點鼬的額頭,「你要想辦法讓對方按照自己規定好的道路行走才行。」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鼬懷中的小孩身上,卻又想起了昨天降生後,就將口水抹在自己頭髮上的鳴人。
比起那個傢伙,這個小傢伙可安靜多了,注意到自己的注視,反而向著自己哥哥的懷裡轉去,斜著眼睛望著自己。嘴角勾了勾,蛇子不甚在意地說:「當然,如果不行,那麼也不必灰心喪氣。」
「蛇子大人……」
「我知道,木葉昨夜逝去了不少的人。」蛇子望向了遠方,那裡木葉的忍者依舊在為重建家園而忙碌,一路行來之時,她甚至聽到了隱隱的哭聲。
可是,那又如何呢?
「你知道我見過多少死人?
無論是第二次忍界大戰還是第一次忍界大戰,有為保護隊友而死去的人,有想要逃跑卻無法躲開的人,有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捲入戰爭的人,有想著明天還要完成任務,卻一睡不醒的人。」
當年戰場上的事似乎又浮現在眼前,經歷過那樣絕望事,被人憎恨,厭惡,無論是敵人,朋友,毫不相干的人,都有可能對你投來仇視的目光。
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的隊友。可是現在,連隊友都選擇了不同的道路。
想到這裡,蛇子轉向了鼬,沒有迷惘,沒有遲疑,甚至沒有憂鬱,她只是平淡地勾了勾嘴角,像是在談論一件平常的小事,「鼬,像是他人的死亡這種小事,已經無法再撼動我的心了。」
鼬怔怔地看向了蛇子,抿了抿唇問:「就算是親近的忍者死去,也是一樣嗎?」
想起了琵琶湖,脖頸微低,黑色的髮絲遮掩住了她的神情,對面鼬卻注意到了蛇子大人今天換上了一身莊重的黑衣,現在的神情中像是暈染上了幾許無奈,原本艷麗的形容也變得安寧起來。
「大概……也是一樣吧……」她說著,似乎想到了某個人,又忽而被孩子的咿呀聲驚醒。
是佐助。鼬回過了神,皺著眉安撫著自己的弟弟。
半晌,他才低聲說:「蛇子大人,我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原本以為這個話題告一段落的蛇子有些訝異,「哦,是嗎?」
「就像是雨之國的那些忍者一樣,親近的忍者死去,就會痛苦。」他又頓了一下,偷偷去看旁邊噙著一抹笑意,認真聽著的女性,「蛇子大人,大概是因為體會到太多那種痛苦,所以才會這樣想吧。」
「或許吧……」蛇子不置可否,但是像鼬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夠思考這麼多,已經令人覺得讚賞了,只是接下來鼬的話,更令她覺得驚艷。
「我想要……保護木葉,改變這些。」小小的少年,看著自己的弟弟,聲音帶著稚嫩,語氣卻篤定,「就算我做不到,未來也一定會……」
蛇子看著鼬,這個孩子並不像是他自己認為的那樣堅定,可他只是個孩子而已,就算有所迷惑,又有什麼可指責的呢?
頭上一重,鼬眨了下眼睛,停下了自己的話語。
「不要說你做不到啊,」蛇子大人的笑容中帶著些許戲謔,「必須要堅定不移地相信,才能發揮出最大的能力。而你,我相信你。」
這話語像是烏雲後終於展露耀眼身姿的星光,驅散了原本纏繞在他心中的陰霾,他低下了頭,應了一聲。
而蛇子莞爾一笑,心中卻在想:『至少,鼬,應該絕對不會做出帶土那種蠢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