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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鼬明顯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一怔之後,皺起了眉,目光定在了那紅豆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長門有些意外。
鼬搖了搖頭,心中卻想起了蛇子大人。和那些或嚴厲對待孩子,亦或者輕視孩子的忍者不一樣,她會一邊和他討論一些不著邊際地事,一邊又會告誡他:「鼬,吃甜食可是會讓人軟弱的。」
她這個時候會拉平嘴角,像是在恐嚇他。但是鼬已經不害怕蛇子大人了,這位大人實際上很喜歡小孩子,無聊時,甚至會故意當著他的面將別人塞給他的糖果拿走。
「雖然你之後要換牙,但是要培養起良好的習慣才行。」她一本正經地說,「可不能像是某些習慣不好的邋遢忍者一樣啊。」
這種時候,鼬就會聽見那個叫做阿飛的忍者從鼻孔里長長「哼」出一聲,消失不見。
蛇子大人就又露出了那種得意中摻雜著玩味的笑容,直到注意到鼬的目光,才會低下身體摸摸他的頭,笑容中甚至多出了幾分真誠。
「不過,我相信你會做好的,」她的眼睛生機勃勃,就像是真的相信眼前的小孩,「不論是戰鬥還是其他,你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忍者的,鼬。」
她神情和聲音,也讓原本因為雨之國戰事而感到不安的鼬安定了下來。他在蛇子大人身邊學到了很多,卻也隱隱約約察覺到了曉在未來,可能會有更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就像是眼前的紅豆糕,失卻了原本的形狀,甜味也變得寡淡,但是他卻依舊忍不住想要多吃幾塊。
鼬又捏起一塊,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了回去,用原本的紙細心包好,卻小心地塞在了自己的忍具包里,望向了神情逐漸變得有些奇怪的長門。
「長門大哥,你……在擔心曉的事情嗎?」
「曉?……曉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擔心啊……」長門笑了笑,心中卻因這個話題而變得沉重起來。
「不。」鼬搖了搖頭,目帶認真,「現在的曉很不好,既不像原本的曉,也不像是其他村子,你們……難道是要分裂了嗎?」
長門猛然一震,終於嚴肅下來,看向了鼬,卻在注意到鼬有些為難地低下了頭時,心中一松。
『是蛇子大人告訴他的吧……』
長門想著,又不禁握緊了手。
這段日子,他的實力明明飛速增長,卻感受到了自身的無力,他既不擅長演說,也不擅長帶領眾人,只是恰好擁有輪迴眼,又覺醒了強大的力量而已。
甚至,如果沒有彌彥的查克拉,他就無法安坐在這裡,而是會無時無刻感受到那種身體衰弱的痛苦。
而彌彥呢?失去了力量的他面對那些質疑他的理念,質疑他的能力的人,真的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嗎?
……大概還是有的吧?不然,為什么小南要偷偷將糕點給自己,而不是和彌彥一起過來呢?
蛇子大人什麼都知道,可就像是自來也大人一樣,他們會引導,會教授,卻不會將他們當做真正的「自己人」。
就像是旁觀者,冷靜地做完自己想做的那一部分,給予自覺能夠給予的情感,之後就不再踏進一分,繼而抽身離開,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長門垂下了眼眸,他不是軟弱的忍者,最近卻也會想,如果自來也大人還在領導著他們,還會發生這種事情嗎?
而比起自來也,在蛇子大人身上,這種特質更加明顯。
『這是因為……我們不是木葉的忍者,只是隨意遇上的人嗎……大概,還是因為這雙眼睛……』長門看著地上的水窪,朦朧的倒影還可以看出鮮艷的紅色和灰濛濛的紫色,雨絲落下,那倒影就皺成一團,破碎不堪。
「或許,可以去拜託蛇子大人。」
鼬的聲音打斷了長門的思緒,他抬起頭看著這個認真的小孩子。
「她一定有辦法的。」這個孩子神情有些遲疑,並不是懷疑蛇子大人會不會有辦法,而是在考慮自己是否應該提示長門。
他是個聰慧又體貼的孩子。
長門又想起了自己三人小時候,是彌彥最先勇敢地提出要去尋找三忍,而如果三忍中沒有自來也師父那樣的忍者,大概自己三個人已經死在了蛇子大人的手下,可蛇子大人,對待鼬卻那樣親切。
『身在木葉,真是個幸運的孩子……』他嘴角翹了翹,回答道,「嗯,我知道的。」他明白蛇子有辦法解決,但是更加明白那位大人並不會隨意地出手。
比起一直嚮往著自來也大人的彌彥,擁有著輪迴眼的他更能看清楚蛇子大人的一舉一動。
如果沒有這一雙眼睛,她大概都懶得看自己三人一眼吧。
鼬似乎從長門的神情中看到了什麼,又抿了抿唇,才道:「我曾經聽人說過,蛇子大人其實很講道理……」
在長門詫異地眼神中,他說:「很多事情對於蛇子大人來說都屬於可做可不做,但是如果你有足夠的價值,又表明了強烈的態度,她就會願意偏向你。」
這句話,鼬說的頗為彆扭,因為那是藥師兜告訴他。
那個少年慣愛偽裝,在幼年同伴前溫和柔軟,在根組織里又裝作喜愛好勇鬥狠的模樣,等到了蛇子大人面前,就忍不住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在蛇子看來,兜也只是「愛撒嬌」而已,這是表達意願的一種方式,沒什麼不好的。鼬也因此敏銳地發現了,蛇子大人其實更看得起有自己主張的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