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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開燈,光線暗得旖旎曖昧。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還握著蘇墨煙的肩。
隔著薄薄一層運動衫,他的指腹被她的體溫燙得發熱,卻又貪戀的壓著那片肌膚,捨不得挪開。
屋裡靜寂,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陸錦白低垂著頎長如鴉羽的眼睫,睫下眼眸涌著暗光。
忽明忽暗,撲朔迷離。
他艱難的滾動喉結,燥的口舌乾澀。
在蘇墨煙回神望向他時,陸錦白呼吸滯住。
喉結滾到一半,卡住了,俊臉憋得嫣紅。
「剛才……有狗仔。」
以陸錦白入圈多年的經驗判斷,剛才從電梯裡出來的那兩三個人肯定是喬裝潛入酒店的狗仔。
之前徐成清也提醒過他。
說他這次久違地上一次節目,勢必會引起媒體的關注。
就算那幾個人不是狗仔,也不好讓他們看見他和蘇墨煙獨處。
怕對蘇妹妹影響不好。
蘇墨煙蹙眉,勉強信了他的說辭。
「你看看人走沒,走了你也趕緊走。」
她將裝草莓的籃子換到了另一隻手,騰出手彈了一下男人的手肘。
大概正中了他的麻穴,陸錦白搭在她肩上的手縮了回去,另一手捂著手肘處,滿目錯愕地盯著蘇墨煙。
一句「臥槽」,生生卡在喉嚨眼。
最後被碾碎了,咽回肚子裡。
蘇墨煙淡淡劃開唇角,對陸錦白吃癟的模樣很滿意。
「我要去洗澡了,出來的時候希望你已經走了。」
留下這麼一句,她轉身將草莓的籃子放在電視櫃那邊。
一邊往浴室那邊走,蘇墨煙一邊摘掉發圈。
如瀑的烏絲垂墜散落,輕盪的發尾,似掃在陸錦白心上。
他甚至忘了手肘那股麻意。
桃花眼晦暗不明,捨不得眨。
「真把我當柳下惠了……」男人小聲嘟囔。
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門關上後,他終究還是找回了一絲紳士的理智。
轉身背對浴室那邊,陸錦白盯著緊閉的房門。
裝模作樣地貼到貓眼上往外看。
外面似乎已經沒人了。
陸錦白覺得有些悶熱。
無端想起高一那個夏天,蘇墨煙帶他去水上樂園一日游。
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很多肉。
雪膚烏髮,黑眸紅唇。
黑色露臍裝的泳衣在入水後,托出她發育姣好的曲線。
那天的蘇墨煙,收穫了許多路人驚艷的目光。
陸錦白全程眼神飄忽,視線不敢在她身上定格,手裡始終拎著一瓶礦泉水。
覺得口乾舌燥時便猛地灌一口水。
那是陸錦白進入青春期後,第一次對異性產生某種生理性的反應。
很惶恐,很不安,甚至覺得自己齷齪下流,自我厭惡。
尤其在他和蘇墨煙雙人漂流時。
女孩細膩光滑白淨無瑕的腿搭在他的腿上,貼在一起的那方寸肌膚,像被火點著了似的,炙熱滾燙。
時隔數年。
他的反應更強烈了。
明明什麼也沒看見,只依稀能聽見水聲,他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了。
該死啊!
下一秒,男人猛地拉開房門。
逃也似的出去,重重甩上了門。
浴室里剛洗完頭的蘇墨煙抹掉了臉上的水。
她看了眼緊閉的磨砂玻璃門,心沉了沉。
洗完澡出去時,房間裡已經沒了陸錦白的身影。
蘇墨煙吹乾了頭髮,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去電視櫃那邊,拿了一顆個大色紅的草莓。
房間裡依然沒有開燈,空氣中,草莓甜膩的香味撲鼻而來。
蘇墨煙猶記得,他們見的最後一面。
她也拎了一籃個大色紅的草莓打算送給他來著。
可惜,陸錦白冷著臉拒絕了。
他說他不喜歡吃草莓,讓她送給別人。
他還讓她以後不要再對他好了,他不需要。
那時候蘇墨煙就在想。
小學初中高中,將近十二年的時間,她居然養成了一隻白眼狼。
真tm氣人。
上午九點,節目組通知出發。
蘇墨煙輕裝簡行,牽著奶萌出現在節目組的鏡頭裡。
其他幾位常駐嘉賓已經在臨時據點等著了。
節目恢復錄製,從這一期嘉賓的出場開始。
蘇墨煙先出場,陸錦白這種重量級神秘嘉賓壓軸。
九點左右的陽光明媚卻不灼熱。
涼涼春風拂過,甚至會覺得陽光裹在身上很舒服。
蘇墨煙出現之前,節目組五位常駐嘉賓已經將節目氛圍烘托完畢。
聽節目組導演吹噓這期嘉賓是高顏值組。
幾位常駐嘉賓戲很足。
一個個探頭往入口看,期待感迅速拉滿。
「我倒要看看是何等逆天的顏值,能讓導演足足吹噓了三分鐘!」
常駐嘉賓謝佳佳半開玩笑的語氣,將她耿直人設展現得淋漓盡致。
另外一名女嘉賓姚琴走的是溫柔知性人設。
半蹲在地上,正在逗弄她的大金毛。
嗓音嫩柔如抽芽的柳枝,「已經第二季了,導演的話你還信啊?」
不溫不火的質疑,卻生生讓旁邊三位男嘉賓聽出了幾分嫉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