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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做夢了,我才不會跟狗男人道歉。」
「你這隻狗,甚至連承認殺了月長石,讓我出出氣,好讓我別再無望尋找的勇氣都沒有……一點也無法體諒我的心情!」
「嗚……狗男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是是是,我們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就你好。
殺生丸掃了她一眼,咽下後半句話,不跟傻瓜計較。
雲上城,位於極上高空。
秋夜澄淨,滿月盈盈。
失去雲彩的遮攔,無數星子掙脫夜的束縛,匯聚成一條橫貫天幕的長河。
夜深露重。
星月之光也無法點亮的庭院深處,則傳來秋蟲瑟瑟鳴聲。
「讓我抱抱。」
瀧姬往他身邊挪挪,伸爪子戳戳他後腰。
殺生丸也斜她,覺得這個狗姐姐可真會蹬鼻子上臉。
瀧姬蔫眉耷眼,把弱小無助又可憐寫在臉上:「月長石不見了,沒有毛絨絨、軟乎乎陪著,我睡不著……」
殺生丸:「你覺得我會信嗎?」
瀧姬哭唧唧瞅他。
「僅此一次。」
對視良久,殺生丸敗下陣來,咬牙切齒道。
瀧姬破涕為笑,連連點頭。
殺生丸心不甘情不願變回原形。
屋頂上,頓時出現一大一小兩隻毛絨絨的雪糰子。
一隻通體雪白,機警的雙耳直直豎起;一隻柔軟的長耳耷拉下來,眉心生著一枚藍色新月。過分相似的外形,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擁有相同血緣。
瀧姬把殺生丸緊緊抱在懷裡,感受著身下傳來暖和和的溫度,內心悲喜交集。
閉著眼睛不看的話,他還是有那麼幾分像月長石的。
只是,一想到月長石,她就又忍不住要掉眼淚。
瀧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到打嗝,難過的同時,嘴裡也閒不住,滋溜滋溜給身下的小狗崽子舔毛。
就像曾經她對月長石做過的那樣。
「滋溜滋溜……嗚嗚嗚,滋溜滋溜……」
殺生丸如遭雷劈,呆滯當場。
被、被舔了!
母親都沒這麼舔過我!
我!髒!了!
等殺生丸震怒回神,已經晚了。
猝不及防的他,被瀧姬無恥地摁在身下,劈頭蓋臉舔了個遍,就連軟乎乎的肚皮都沒被放過。
渾身上下的細絨毛都被她的眼淚和口水打濕,霸道強勢的氣息黏在身上揮之不去,一道「我已經不再是我,而是瀧姬的狗」的戳子,硬生生蓋在他身上!
舒服、羞恥、窘迫、尷尬……
萬千滋味湧上心頭,過於強烈的情緒變動,直接讓單純幼小的殺生丸露出難得一見的傻乎乎表情。
想哭。
然而,本能卻驅使他放鬆四肢,讓她繼續繼續。
殺生丸近乎惶恐地繃緊到極致的理智之弦,不想讓自己做丟臉的事。
可就在他正拼命壓抑著自己丟人本能的時候,耳邊竟然傳來瀧姬不知死活的抱怨,「好長啊,怎麼這麼長?嗚嗚嗚……你毛怎麼這麼長啊,黏在舌頭上下不來,嗚嗚,可惡,這樣的話,就跟月長石一點都不像了……」
殺生丸:「……!!」
變回人形,一腳把她踹下屋脊。
瀧姬措手不及,嘰里咕嚕滾下去,噗通砸到地上,被摔得嗷嗚嗷嗚慘叫。
如聞仙樂。
殺生丸長長吐出胸中壓抑已久鬱氣,心滿意足地笑了。
第1卷 第23章
瀧姬腿折了。
說來也巧,那天被殺生丸踢下去的時候,她順勢扒拉下去幾片瓦,好巧不巧,都接連砸中她小腿的同一個位置。
瓦片脆聲裂開,而她的腿骨,也裂開了一條縫。
傷勢不能說非常嚴重吧,最起碼也是不及時就醫就要痊癒程度。
殺生丸:「撲哧……」
瀧姬:「你是在嘲笑我吧?」
殺生丸:「當然沒有。我不會笑你身為大妖怪,竟然被瓦片砸傷腿。這太不可思議了,說出去,丟得可是我們所有大妖怪的臉。」
殺生丸飄然離開,留瀧姬一人氣成河豚。
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下,瀧姬趴在床上,為自己悲慘的人生哭泣,難過得根本起不來。
凌月仙姬來探望她,無視女兒哭唧唧的小臉,坐到床邊,撩起她的袴角,白皙手指輕輕捏捏傷處的骨頭。
母親指腹處的溫度較高,融融暖意順著接觸的血肉,滲入骨髓。
瀧姬哭聲一歇,眼巴巴瞅她:「別停別停,繼續繼續~」
聞言,凌月仙姬漫不經心掃她一眼,抬起手,優雅地擼了擼袖。
瀧姬眼睛閃閃發光,以為自己將要得到來自母親的愛撫,感動得一塌糊塗。
不曾想,母親卻緩緩揚起唇角,毫不留情一巴掌呼在她腿上。
「啊啊啊——」
瀧姬頓時發出殺狗的慘嚎。
骨頭都要被拍碎了!!
劇烈的疼痛,讓她兩眼發直,宛若破布娃娃,橫屍當場,似乎是小死一回,三魂去了七魄,留在原地的不過是一具空殼。
「活該。」
美艷的紅唇優雅地吐出兩個字。
雖只有兩個字,卻含著無盡的嘲意和冷漠。
瀧姬淚盈於睫,委屈的表情還未完全顯露,就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