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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宮美咲冷靜道:「那會被人說是殉情吧。」
「什麼!首領瞧不起殉情嗎!好過分啊!」
「跟自己的部下殉情——就算是死後我也不想傳出這樣的傳言……」一宮美咲笑了起來:「不過謝謝,我感覺好多了。」
「我可沒有在安慰你!我是說真的!」太宰治氣道:「可惡!首領根本不懂和有夫之婦一起殉情的美感!」
「好,好,好……」一宮美咲好脾氣的應下了自家財政統領的無理取鬧,「怎麼,你帶著文件過來,是有什麼工作要匯報嗎?」
太宰治撇了撇嘴:「其實不匯報也行,只是亂步先生又來了。」
對於亂步的怨念,一宮美咲顯然也有所知曉。但江戶川亂步的數值是學識一欄最高,最適合輔導的是「學識」線路的一宮蘭也。但作為走「學識」路線的首領,一宮美咲自然更傾向於選擇自己。
她無奈的笑了笑:「辛苦你了,阿治。」
「不過——首領,你真的對大小姐的未來有所期待嗎?」太宰治道:「交給我的話,我可不能保證會養出個什麼樣的孩子哦?」
「我很期待。」一宮美咲卻笑著說,「阿治,你一定可以的。」
看在你那全面發展,外交、財政、計謀都如此之高的數值上。
……
滋賀縣的琵琶湖非常有名,在琵琶湖邊,有一家傳承已久的料理店,一宮美咲和禪院直毘人的會面就選在了這裡。
身著和服、舉止典雅的女侍恭敬的帶著他們往裡走去,一宮美咲走在前面,而中原中也抱著一宮蘭也,略微落後她半個身位。
他低頭看向懷中的長子,2歲的孩子不哭不鬧的倚在他的胸前,在他的臂彎里,顯得那麼稚嫩又脆弱。
那是一個一看就跟中原中也關係匪淺的孩子,他繼承了父親橘色的卷翹頭髮、藍色眼眸,有些時候中原中也看著他,就會想起自己曾見過的那張照片——
那張據說是他小時候的照片。
「蘭也大人和中原大人長得一模一樣啊。」
幾乎所有人都那麼說。而輝夜就幾乎和她母親長得一模一樣,只除了眼睛顏色不同。
他們什麼都不懂,每當一宮美咲出現,那兩雙清澈純淨的藍色眼眸,就會一眨也不眨的追隨著母親的身影,神色帶著純然的依戀與信賴。
當然,他們也會用這樣的視線安靜而甜美的對中原中也傻乎乎的微笑。
每當這個時候,中原中也都發誓只要能保護自己的孩子不受任何傷害,他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他單純樸素的認為,力量、財富、權力,都是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才值得去爭取。
有一宮家族作為後盾,他們的孩子會過上非常好的生活,他們會無憂無慮的長大,自由自在的嬉鬧玩耍。
為孩子遮風避雨,難道不是父母的責任?
但一宮美咲那理所當然擺布操弄著孩子命運的專斷與橫絕,讓中原中也始終無法說服自己接受。
再跟她好好談談。
他心想,再認真、嚴肅的和她談一談。
她已經對禪院家做出了許諾,他必須維護她對外的威嚴,只能帶著蘭也來參加這次的會面。但蘭也和輝夜都還小,他們才幾歲,還有可以修改的時間與機會。
如果蘭也的婚約無法取消,那也沒什麼,如果他以後是繼承人,那麼作為繼承家業的長子,服從家族的安排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輝夜不行。
中原中也心想,那可是意塔利!還是彭格列這種黑手黨!開什麼玩笑,就算不是嫁過去的。
但要在離父母那麼遠的地方結婚。萬一被人欺負了、萬一過得不好、萬一遇到了危險、萬一丈夫是個混蛋、萬一被丈夫牽連、萬一被丈夫的仇家報復、萬一丈夫在外情人無數怎麼辦?
這麼一想,他甚至覺得一開始一宮美咲定下的伏黑惠非常好。
他是島國人,父親和姐姐都在一宮家,那麼讓他入贅的話,輝夜也可以留在一宮家,就算沒有工作又怎麼樣,一宮家能養她一輩子,就算以後他們不在了,蘭也也會照顧妹妹一輩子的……
他剛剛想完,前方便已經到了地方。
侍女拉開紙門,露出了室內的幾位客人。
禪院直毘人坐在客席首座。他的身邊是他的弟弟禪院扇,然後是他的妻子,末尾是他的女兒——禪院真依。
今年9歲的小姑娘被打扮的非常莊重,穿著漂亮的和服,深綠色的頭髮留著齊劉海和乖巧文靜的齊耳短髮,像個精緻的人偶娃娃。
只是小娃娃低垂著視線,緊繃著肩膀,看起來非常緊張。
一宮美咲坐在了禪院直毘人的對面,中原中也在她的身邊,與禪院扇相對。
一宮蘭也雖然年紀很小,卻也十分規矩的端坐在位置上,而不是窩在父母的懷裡。
這一表現讓禪院家的幾位都頗為驚訝。畢竟一般只有傳承許久的世家大族能有如此教養。而一宮家如今還被大部分人視為出身貧寒的暴發戶。
儘管有人猜測一宮美咲體內有來自琺國的貴族血統。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證明她究竟有哪一支貴族血脈。
禪院真依聽見了動靜,知道人都到了。她雖然心中不安,卻沒忍住偷偷瞄了好幾眼一宮蘭也,發覺他不像是那種被寵壞了的、脾氣惡劣的大少爺之後,才放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