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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美貌縱使不會唱歌,只是做個花瓶都賞心悅目。
於是,他讓內閣想盡辦法,最終在歐亞思家族的幫助下,成功地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熠。
之後,歐亞思家族有了帝王的支持,又有夢湍在民眾中的呼聲與喜愛,可謂如日中天。
可小人魚呢?
他一直被帝王囚禁在自己的行宮之中,徹徹底底成為了他的藏品,一個「禁臠」。
槐刺只讓他穿著華美的衣服,卻從來不會與他肌膚相親,更絕對不會允許他邁出行宮半步。
他更喜歡看自己親手摧毀這件花瓶、再用最好的醫療手段把他復原,周而復始。
他喜歡這種把對方的生命、外表和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而他對於熠最深刻的折磨,所謂的「禁閉」,莫過於一次次的播放他在選秀時當眾失聲,繼而被驅趕出台,遭受億萬人唾棄的橋段。
可這卻刺激不到寒熠。
他終於漸漸穩定住了心神。
隨著過去血淋淋的真相在他面前一一鋪陳開來,寒熠也漸漸得到了原主的全部記憶。
視頻依舊在播放著,聲音、畫面……即使他閉緊眼睛,堵住耳朵,也無孔不入。
讓這具身體陷入巨大的痛苦和顫抖之中。
於是,寒熠乾脆大大方方的看了起來。
他要記住畫面里的每一處細節。
然而,就在這時,厚重的鐵門忽而打開了。
寒熠向帝王看去。
因為種族差異,饒是他有再高超的戰鬥技巧,以他這具小人魚的纖弱身骨,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年輕的君王一馬靴踹在寒熠的腹部,然後單手掰起他的下頜,森寒的語氣如薄刃,「你在看什麼,我的寶貝。」
這是他的花瓶,當然不能擁有靈魂和自己的自主人格,只是承載了無數屈辱的容器。
而他慣於用別人的屈辱取樂。
他在等著人魚瑟縮發抖,憎恨卻又不敢反抗的樣子。
當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流出、碧綠色的眼瞳中溢滿淚水,敢怒不敢言的時候,真的美麗極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具軀殼已經換了靈魂。
現在這具軀殼裡的,是寒熠。
「我在看陛下治理的江山。」說這話的時候,他胭紅色的嘴唇微微揚起,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只是這樣一個細小的表情,便活色生香,美麗絕倫。
這不同於平常隱忍懦弱抗拒的迎逢,沒有他所鍾愛的尖叫哀嚎……卻讓年輕的帝王一時間呆住了,握在手裡的鞭子都垂落下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卻讓他看到了更加生動的花瓶。
而且對方的言語還充滿了心機。
「陛下治理下的江山……」
一句正常的回應卻偏偏多加了一個「下」字,明明是附和卻不讓人討厭。
帝王眼中閃過一絲明快的神色,笑了起來:「這些繁盛的景象的確是我治理下的江山。」
這正中寒熠下懷。
剛剛在原主的記憶中,寒熠搜查到了一個被原主忽視,以為無關痛癢的信息——
這位帝王手下內閣的臣子們,本身都不是貴族。
甚至被世人評為「百年來最下流的內閣」。
寒熠卻不這麼認為。
這些成員誠然沒有高高在上的政治權利,也無法成為兩種議員,參加議會。
但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君王賦予的,所以哪怕會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總的來說他們是王權的絕對擁護者。
因為擁護了陛下的權利,就是保證了他們自己在政治上的行走。
而刺槐在外人眼中雖然性情頑劣,但卻在繼位之處費盡心機罷黜了原本的內閣,並組建了這樣的成員……
絕非等閒之輩。
他退居幕後,假裝無心政事,何嘗不是在以進為退。
看似他卸下了王權,但是被他牢牢掌控的內閣卻占據了更多的權利。
想到此,寒熠輕輕咬破舌尖,又咳出了一灘血。
帝王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嫌惡地把他扔到地上,而是用手輕輕抹去了他唇邊的血跡。
動作之輕緩,幾乎可以稱為「溫柔」。
只一個動作,寒熠知道,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形象不一樣了。
於是,他用自己蒼白的手指覆上了對方粗大的手掌,讓自己的眼神也變得可憐起來。
「怎麼?」帝王看著自己花瓶的慘狀,還是難掩心中最原始的愉悅,「你有事要求我?」
「不敢,」寒熠知道對方已經上套,於是他努力讓聲音顯得更加嘶啞:「我只是希望您能賞我一件東西,我的王。」
帝王挑眉:「什麼東西?」
「隔壁房間的鑰匙。」
「哦?」
剛剛寒熠在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隔壁就是帝王行宮的書房,但他從未怎麼進去看過書,於是空置了。
「你想看書?」
寒熠點點頭:「嗯,用來排解……您不在的歲月。」
帝王盯著他看了許久。
直到確認寒熠的眼神中沒有半點雜念,才將放到地板上,從寬大的腰帶里抽出了一根鑰匙。
「喏,」帝王將鑰匙丟到寒熠的傷口上,聽到他的一陣哼痛才滿意地笑笑,「要知道,你可以我的藏品里唯一可以進書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