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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未免太刺激了吧!
「太好了,夫人你醒了!」
身旁的年輕人長舒口氣。
趙維楨扭頭看向他,是名青年,作下人打扮。瞧見他的臉,趙維楨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魏興」這個名字,是呂不韋身畔最親近的侍從。
「呂……咳咳咳咳!」剛一開口,趙維楨止不住地咳嗽。
「夫人慢點。」
魏興趕忙道:「夫人這是何苦呢!」
真正的趙維楨,早已死於上吊自殺。若非魏興趕來及時,穿越過來的趙維楨怕是也要再死一回。
經過那麼一出,趙維楨的嗓子嘶啞不堪:「呂不韋在哪?」
魏興:「主人他正到處找夫人。」
找她?
找她幹什麼,他不應該即刻跑路嗎?
趙維楨滿腹問號,魏興只當她是死裡逃生,還不太清醒,乾脆擅作主張:「夫人,我帶你去見主人。」
她還沒搞清楚具體情況,就糊裡糊塗叫魏興從房間裡拉了出去。
深夜的呂府燈火通明,來來去去的下人神色緊張。
魏興把趙維楨帶到大門前,馬車早已安置好,隨時能夠出發。
趙維楨剛剛站定,就看到馬車前只站著一名白淨且俊秀的青年,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呂不韋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聽那名青年急火火地開口:「夫人!」
這是呂不韋?!
即使原身的記憶無比清晰,看見呂不韋本人,趙維楨還是愣了愣。
呃,和她預料的……不太一樣啊。
有史書和諸多影視形象在先,趙維楨心中的呂不韋,要麼老奸巨猾,要麼滿腹算計,不是形容猥瑣的中年油膩男就算形象端正的了。趙維楨事先根本沒多少期待。
但面前這神情匆忙的男子,目測剛剛及冠不久,身材瘦削、眉目清秀,不止不油膩,還看起來乾乾淨淨,頗為文雅。
重點是,他真的很白。
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倒是生得細皮嫩肉。放在聊齋里,就是會被貌美女妖怪吃干抹淨的小書生。
呂不韋見趙維楨脖頸之間一道紅痕,大吃一驚:「這是怎的了?」
趙維楨喉嚨劇痛,還是忍著開口:「嬴……」
不對,這個時代的人不會喊姓。趙維楨到嘴邊的話一個急轉彎,清了清嗓子:「異人公子呢?」
她主動問起嬴異人,呂不韋更是意外。但情況緊急,他反應非常之快:「這就出發,去接異人公子。」
趙維楨:「那你還在等什麼?快去啊!」
呂不韋:「等夫人。」
說著呂不韋看向魏興:「快扶夫人上車。」
趙維楨:「……」
等會。
扶她上車?
「你——」
剛穿越過來就是出逃現場,趙維楨的腦子還是亂糟糟的。整個呂府兵荒馬亂,趙維楨也顧不得斟酌字句,直接出言:「你不是要自己跑路麼?」
「自己跑路?」
呂不韋反問一句,而後他白淨面孔上的意外盡數消失。
趙維楨一句話,再加上她脖頸之間的傷痕,足以呂不韋理解一切。
她這便宜夫君微斂神情,一雙劍眉深深擰起:「不韋雖商人,卻也曉得夫妻同心的說法。你與我昨日剛剛成親,怎會有直接拋棄妻子的道理?即使要跑,也是要帶著夫人一起跑。」
這……這和歷史說的不一樣啊!
好吧,歷史上也沒記載當時呂不韋的老婆在哪裡。
但哪怕趙維楨不懂歷史,也明白她不能跟呂不韋一起跑。
在原身的記憶里,呂不韋是花了六百金私下賄賂看守城門的官員,告訴他自己一人有事要出城。
在邯鄲,因為資助嬴異人,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呂不韋選擇在這個時候娶一名趙國女子,也是為了麻痹這些視線。
要是趙維楨與呂不韋一起走,那不擺明了是攜妻跑路嗎!
嬴異人為了自己跑路,甚至把他的妻兒——趙姬和未來的秦始皇嬴政,都直接丟在了趙國不管。
「我不能與你走。」
趙維楨不假思索:「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分風險。你獨自帶異人公子離開最為妥當。」
呂不韋眼神閃動,顯然趙維楨說中了他的心事。
「確實如此,但夫人……」
你到底要不要跑路啊!
趙維楨有些急了。
原身雖為趙人,但她可是中國人!
要是嬴異人跑不了,就當不成秦莊襄王,他不成秦王,他的兒子就無法統一六國成為秦始皇。
要是呂不韋因她而一時猶豫跑路失敗,那趙維楨就成了比趙高、秦檜罪過的千古罪人。
這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沒秦始皇,還會有幾千年後後的她麼?
「你趕快走。」
趙維楨幹脆又把呂不韋推到了馬車上。
即使上了馬車,呂不韋仍沒催促車夫。他扭頭對魏興吩咐道:「既是如此,魏興你就留下照顧夫人。」
魏興:「是,主人。」
把自己身邊用的最趁手、最信任的下人留下,足以證明呂不韋的態度。
呂不韋又深深地看向趙維楨:「夫人,今夜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但懇請夫人牢記,不韋決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既成夫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