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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傻小子還覺得自己有理的很,全然沒察覺出來呢。
看他的樣子,平原君就來氣。
平原君懶得搭理趙偃,徑直看向趙維楨:「你說。」
趙偃不服:「君上——」
平原君額頭青筋暴起:「你住嘴!」
趙維楨跪在地上,又是瞥了趙偃一眼。
傻了吧!以為就你會下套呢。
趙維楨的思路簡單粗暴:讓你招惹我老爸,老爸的靠山可是平原君!
按輩分算,平原君可是趙偃的叔爺。
她就把事情光明正大擺出來了,父親是上鉤了不假,但你趙偃設計陷害平原君的好友,平原君能放過他才怪。
「妾沒什麼可說的。」
趙維楨擺出一副大義凜然、隨時準備就義的姿態:「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替阿父辯解。但阿父愛女之心,君上向來清楚,阿父這麼做,也是為了妾著想。望平原君一看在阿父愛女心切的份上,讓妾替阿父受罰,以及——」
話說一半,趙維楨抬手指向趙偃。
她情緒到激烈處,一雙清明眼睛,硬生生是擠出兩行淚水。
「公子偃為構陷妾,不惜將我家阿父牽連進來。妾求平原君二念及與阿父多年交情,要罰便與公子偃同罰!否則妾不服、不忿,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你——」
趙偃聞言大驚,他一甩被藥酒泡濕的發冠,扯著嗓子嚷嚷道:「你這下賤婦人,竟敢污衊本公子?!」
趙維楨看都不看他,又是對著平原君一個大禮:「請平原君同罰!」
趙偃:「我早晚要殺了你!」
平原君:「夠了!」
他一聲爆喝,只覺得腦門突突發疼。
怎麼每次碰見趙梁家這丫頭,總是滿屋子嚎啕吵鬧、雞飛狗跳,她真是來克自己的吧!平原君真氣的牙根痒痒。
但氣歸氣,平原君卻不恨趙維楨。
野丫頭經常吵吵嚷嚷,可她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平原君喘勻氣,才冷聲開口:「你說是公子偃陷害趙梁,你可有證據?」
趙維楨:「回君上,沒有。」
平原君:「……」
趙維楨也不著急,擦了擦淚水,看起來傷心欲絕,但言語卻是邏輯縝密。
「不日之前,秦王派了蒙氏後裔來做秦質子的護衛,那蒙家郎君可是隨君上一起來的!如此安排,足以可見秦王更願質子留在邯鄲,而非回咸陽。若非如此,借著我趙戰敗,秦王直接把質子要回去不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
趙維楨侃侃而談:「既是秦王不想要質子回咸陽,那我阿父是昏了腦袋不成,還放質子出逃?這不是得罪一國之君嗎!」
說到這兒,本來還只是假意哭泣的趙維楨,也不免難過起來。
雖然趙梁是好心辦壞事,但他也是實打實被利用了。
「我家阿父什麼人,君上最清楚。」趙維楨說著說著,哽咽不止:「一名父親愛護自己的女兒,有什麼錯嗎?偏偏有些人可惡、可恨,非得要利用這拳拳之心!」
趙偃一噎:「那你也不能血口噴人!」
「那就請平原君嚴查。」
趙維楨振振有詞:「此事必定有人下套。為了設計陷害我父,收買質子府管事,泄露城防換防安排,僅是這兩項就足以定下大罪了吧?君上,我父固然有錯,但這犯下這兩項罪名,可要比阿父罪過大得多!」
擱這兒給她玩陷害呢?
這些魏興略一調查,就都摸清楚了。
父親雖然沒什麼才能,但也不是傻瓜。不是對方拿出來了像樣的說法,他也不會輕信上鉤。
所以趙維楨還真不怕嚴查。
趙偃聽趙維楨這麼一說,臉色明顯更為慌張。
平原君卻無動於衷。
他挑了挑眉梢:「我曉得你阿父,他沒這個本事。」
趙維楨:「……」
行、行吧!
竟然連生氣都不生氣麼?
就算趙維楨設計好了今天的守株待兔行為,也沒料到平原君都沒向父親發火。
大概庸才也有庸才的好處,平原君相信她父親沒這個膽子。
「你來就是為了這事?」平原君繃著一張臉看向趙偃:「證據呢?」
「回……君上。」
趙偃倍感壓力:「質子府的管事就在外等著,從他家中搜出了錢財、資產,也都帶了過來。」
平原君:「送到我府上,我親自審。「
趙偃:「……是。」
平原君:「今日這事,既是雙方都有錯,就要都罰。趙梁!」
趙梁這才從惶惶然中回神,趕忙起身:「君上。」
「你與公子偃。」平原君冷聲道:「各罰半年食俸。」
趙偃震驚抬頭:「君上!」
這拉偏架偏的都遠出邯鄲了!
趙維楨不帶半天猶豫的,她趴在地上,抓緊開口:「謝君上恩典!」
此話落地,就算是一錘定音。
「君上,君上你怎能如此偏頗?」趙偃難以置信:「明明是趙梁他私通秦人——」
平原君深吸一口氣:「來人,把公子偃給我丟出去!」
趙偃:「君上!」
平原君帶來的下人立刻出手,兩名壯士左一個右一個,連公子的臉面都不給,直接把趙偃從屋子裡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