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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劇目是出悲劇,對劇名有所了解的觀眾都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然而當揪心片段到來,仍免不了讓人哀傷。姜嚴以為夏伊寧被劇情觸動,加上之前對夏琅言的憂慮,或許情緒又有波動了。
她緩緩伸手,握住放在扶手的玉手,想要以此安撫夏伊寧的躁動。
被突然握住的手果然瑟縮了一下,卻很快放棄掙扎,很是安順地停在原處。
夏伊寧的視線轉移到自己被握住的手上,看到的其實是姜嚴的手。之前在心裡聚集起來的感覺愈加強烈,有個聲音呼之欲出。
你,喜歡她。
夏伊寧一怔,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不懂面對。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喜歡上姜嚴。
可是身體的反應做不了假,她已經不抗拒被姜嚴觸碰,甚至在無措與不安的時候,還能從姜嚴那裡得到真切的鼓勵和安撫。
她的煩躁有一部分來自於不解父親今天反常的表現,另一部分則是對簡珺多次找姜嚴的不悅。
她重新抬眸,視線緩緩對上姜嚴的,看到的依然是對方那令人心安的溫柔笑容。
「被劇情難過到了?」
夏伊寧搖頭,猶豫了一會兒,低聲說:「等回國後,我有話要對你說。」
第80章
雖然不知道夏伊寧回國後要對她說什麼, 但看她那十分糾結的模樣,猜到不會是隨便的事。可這次夏伊寧的糾結又跟平時的不太一樣,純粹只是在糾結, 好像沒看出不高興的成分。
想到這段時間也抽不出時間好好畫畫,新的貓公主系列也得等到回國後才能正式完成。到那時,雖然憑夏伊寧的聰明肯定一看就都明白了,但姜嚴仍想要正式對她說一遍。
夏伊寧說完話後,還留了點餘光落在姜嚴臉上,有點想看又不敢看的心思。姜嚴怕她尷尬,便高興答應了:「好啊,正好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夏伊寧的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第六感像是受了干擾的雷、達, 突然就不夠精準起來。她隱約覺得姜嚴要說的話與她有關,可是又好像跟她想對姜嚴說的, 不一樣。
原本還被陣陣上涌沖頂的燥熱環繞,現在腦子裡像是瞬間被澆了一盆冷水, 急速冷靜下來。夏伊寧緩緩抽出被握著的手, 幅度不大, 退出得也很遲緩,像是怕姜嚴誤會。
可是她不得不退回來些, 無論是她的手,還是那剛才瞬間有點失控的心。夏伊寧自己也被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也許真是因為出來旅行換了環境,又或是被剛才舞台上的情節觸動,讓她之前被理智所壓抑忽略的心思第一次得到放縱。
然而這樣的放縱在回歸正常生活以後是否還能作數?夏伊寧不確定, 也沒有經驗可循。她沒有真正喜歡過誰, 更沒想過會喜歡姜嚴, 她謹慎且不動聲色地把那份蠢蠢欲動的心思又克制住了。
夏伊寧心想,至少要等回海城後再確定到底是自己發昏還是心思真變了。有些話輕易不能說,說了就不願意再輕易更改。
姜嚴見她已經恢復如常,便和她一起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到台上。此時最揪心的劇情部分已經過去,兩個人倒是都不覺得有所遺憾。
散場之後,郁婉柔對今晚的演出讚不絕口,回味無窮。在回來的車上,她還好幾次重提了剛才重頭戲部分的一些細節。夏伊寧有些心不在焉,每當郁婉柔提到哪兒哪兒情節的時候,她想的卻是當時在和姜嚴說什麼。
終於,手背挨了母親一記輕拍,夏伊寧才猛地回過神來。
郁婉柔拍完以後又自顧自替她揉了起來:「剛才我說的話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吧,在想什麼?」
夏伊寧平靜道:「在回憶你剛才說的劇情。」
郁婉柔才不信女兒的話,轉向姜嚴,笑問:「剛才我看到你倆對視了好久,還握著手,是在說什麼甜言蜜語來抵消悲情戲的苦澀吧?」
姜嚴擰了一下眉,心想怎麼夏家的人都挺厲害,一心幾用全不在話下?
不等她回答,夏伊寧主動解了圍:「我們只是在探討舞台藝術的表現形式和感染力。」
郁婉柔哪裡看不出女兒的用意,嘴角弧度更深,還看了夏琅言一眼。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劇院距離酒店不遠,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夏琅言一晚上話不多,但精神看上去還不錯。夏伊寧沒再問跟安德烈見面的事,反正明天很快就到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夏琅言就把夏伊寧她們叫了過去,說了自己的決定。
「昨天我的確考慮了不少其他因素,不過還是比不過能見一見安德烈的誘惑更大。」他邊說邊看向已經嘴角含笑的女兒,「所以還是見一面吧。」
簡珺接到姜嚴的回覆後,倒是很平靜。她暫停跑步機,用毛巾擦了擦臉頰的汗:「比我預想的要快,看來AG對夏氏的吸引力還挺大的。」
姜嚴傳話任務完成,也沒心思和她閒聊:「那到時見。」
「哎?你真就準備知會一聲就好了?」
姜嚴平靜無波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還有其他要求?」
簡珺單手擰開一瓶礦泉水,慢慢喝了幾口:「特殊要求沒有,但基本準備總該要的吧。」
姜嚴看了眼夏伊寧,她已經在一旁查看秘書剛發過來的新資料了。
「我們都會做好充分準備的,但如果你願意透露一點獨家消息,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