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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今微怔。
二十出頭的姑娘會做飯的不多見,季然還很熟悉菜價,應該是獨自生活時間不短,才磨礪成這樣。
看著她高高興興收東西進袋子裡,池今的心一剎那有點酸。
東西裝了滿滿兩袋,池今伸手去拿。
季然沒堅持,給了她一袋,然後又說:「菜我來做我說了算,浪費也不管,總之今晚年夜飯我一定做一桌子的。」
莫名的孩子氣的堅持。
池今微微笑:「好。」
「咦?」
反而是季然將信將疑,池今在公司里那麼有原則性,認定的事說一不二的。
「真的?」
「真的。」
季然重新揚起笑:「這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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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今的家很大很空,極簡風格,深色調木紋地板,牆紙是冷淡的白,光微微暖。
——非常漂亮的設計師樣板間風格,卻毫無人煙氣息。
季然踏進去的一瞬間,除了驚艷,還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廚房裡調味品只有最基礎的油和鹽,還有沙拉醬,生抽老抽澱粉什麼的通通沒有。
還好小區樓下有一家便利店正在打烊,趕在最後時刻買回一堆調料。
季然依次把調料擺好:「年夜飯差點完蛋,是我的錯,不該對你的廚房有期待。」
池今有些抱歉,主動上前問:「我做點什麼?」
她站在廚房裡,就顯得格格不入。
季然打開水龍頭洗菜:「沒事兒,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你去外面等著吧。」
話雖如此,池今覺得自己不能幹坐著。
但季然動作相當麻利,不一會清洗完所有食材,她插不了手,廚房只有一個水龍頭。
這會季然在砧板上開始切菜,刀工行雲流水。
池今忍不住懷疑:「……你以前真的擺過燒烤攤?」
她以為說著玩的。
刀聲依舊。
季然頭也沒抬,笑了下:「騙你幹嘛呀。」
池今記得,季然的簡歷上寫著gap一年的經歷在打工。
這會想起來,心裡隱隱的不好受。
只是她的不忍很快被電話打斷,沈總臨時叫她開電腦開一個視頻會議。
藍地去年新開發馬來西亞市場,由於種種原因,第一個項目遲遲沒有開放,沈總很不滿意。
前天從湯泉宮回來沈總轉頭去了機場,親臨馬來西亞分部。
「我去開個會。」池今說了聲。
「嗯。」
這個會一開就是一個多小時,池今從書房出來,空中飄起激發食慾的濃濃香氣,餐桌上七八個菜擺放有序。
季然剛好端著湯上桌,一見她就笑:「真巧,剛做好,快來吃。」
池今坐下,嘗了一口,還未誇讚季然便從她的神情中得到滿足,得意地歪了歪腦袋:「我沒騙你吧?」
池今由衷地說:「很好吃,其實……我也很久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年夜飯了。」
以前在老人家過年,姥姥不會做太多,就她們兩個人,老一輩的人節儉慣了。
今年姥姥住院,如果不是意外帶季然回來,只怕除夕她只能一個人下速凍餃子湊合。
季然:「嗯?你家人呢?」
池今言簡意賅:「聚少離多,他們忙。」
「哦。」
季然吃飯很專注,那天在大排檔也是,她吃相說不上優雅,卻讓人願意看,只覺得看她吃飯自己好像胃口也能好起來。
中途季然接了個電話,她開了免提。
吵雜的聲音,有春晚背景音,女人聲音很大:「季然,要我說你今晚就過來唄,幹嘛非得初一啊?我爸媽還有親戚又不是沒見過你,他們也想你這個大美女了,過來過來。」
「不了,除夕夜打擾不好的嘛。」
「你又一個人過年?服了你,耐得住性,是我怎麼也得找個人陪。」
季然笑著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沒人陪?」
對面的池今忽然噎了一下。
「誰,誰?新女友?」女人聲音促狹起來:「可以啊!什麼時候帶出來見見?」
季然避而不答:「對了,明天我不去你家了。」
「懂懂懂!哪兒能打擾你們啊,哈哈,行了開心麻花出來了我不跟你說了啊拜拜!」
電話結束,四周重回安靜。
池今感覺氛圍不太對,半晌,憋出一句:「……我們也看看開心麻花?」
季然挑起嘴角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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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光透過巨幅落地窗照進清輝。
外面很靜。
寧城很多年前禁菸花爆|竹,除夕夜變得很安靜。
池今看著春晚,聲音不大,卻有了一點年味。
她給護工打電話問姥姥的情況,護工說姥姥睡得安穩。
再給父母打電話,沒有信號。
習慣了。
池今才洗完出來,因為有季然在,沒穿睡衣。穿的家居服,舒服的棉質長袖長褲。
浴室門開了,季然吹完頭髮出來,身上穿的池今給她的睡衣,深藍的真絲泛起幽幽光澤,深V型交疊的領口松松垮垮的,露出瓷白的肌膚。
池今只看了一眼,便看回電視。
季然湊過來,單腿跪上沙發,壓得沙發往下凹。
「姐姐,有酒嗎?」
她的呼吸裹挾浴室帶出的水汽,有些熱,微拂過池今的細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