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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走了。
她裹著剪裁合體的大衣,身影纖細,在雪地里漸漸遠去,只留下一地蜿蜒的鞋印。
池今收緊了腰帶,壓低傘面頭也不回地走向家的方向。
身旁擦肩而過幾個帶著孩子出來看雪的夫妻,她拉起大衣衣領遮住臉,回到家看見玄關穿衣鏡中的臉。
潮紅未退。
池今看著鏡子好一會,竟冒出一個念頭——
為什麼不遵從身體的想法呢?
「瘋了你!」
她立刻罵自己,回到書房打開電腦。
一開郵箱,黑壓壓一片未讀的加粗標題涌了進來。
深呼吸兩次,握著滑鼠點開。
「工作,工作就好了。」她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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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然回到自己家裡,踢掉鞋子,穿著棉襪的腳直接踩在地板上,冰冰涼涼的,她小聲「嘶」了一聲。
家裡沒裝地暖,平時冬天也不覺得太冷,她體質火熱。
但池今家裡裝了地暖,在她家待了兩天,回到自己家中竟然覺得有些冷。
季然將那把醜醜的藍黑格子傘撐開,放在陽台上。
玻璃窗外漫天的雪,黑沉沉的夜空下,整座城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覆蓋住了。
季然從小就很喜歡雪,喜歡冰冷的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感覺,甚至隱約覺得,她如此喜歡和池今親密,是沉醉於如冰一樣冷情冷性的人在自己的掌下逐漸染上溫度、融化、綻放的過程。
僅是這麼想想,就有些欲動了。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是茜如,季然聽了一句就想翻白眼:「停停停,你那前女友我去看了,沒事了啊,活蹦亂跳還能對著我哭呢。出院手續我也給辦了,你想複合就找她去。」
目睹好友如何被綠又被糾纏,她的確給不出好臉色。
茜如沉默了會:「你每次戀愛就幾個月,最長的半年都沒有,我和她……怎麼也是在一起兩年了,哎,沒那麼容易說放手就放手。」
季然挑了挑眉,不提醒她都沒發現,自己在池今身上花的時間已經超過過去任何一個前任。
也有點心有戚戚焉。
池今總禁不住她的引|誘。
殊不知,她對她也是極大的誘|惑。
對姐姐,不是那麼容易說放手就放手。
可現在……
季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茜如:「嘆氣?你在嘆氣?」
她一驚一乍的,也不幽怨了,季然被逗笑:「怎麼了,我嘆個氣。」
「當然驚奇了啊!」
那一圈子從小玩到大的人,誰不知道季然最灑脫,做什麼都不猶豫不糾結,當年茜如中學時代獨自苦悶自己好像喜歡女孩子,季然卻在一次玩鬧中輕而易舉地就出櫃了。
茜如在大學時,才跟發小們道出自己喜歡女孩子的事,當然僅限於發小,同學和父母都不知情。
而季然,中學時直接在父母跟前也出櫃了。
茜如不知道有多羨慕她的勇氣和灑脫。
這樣的人居然莫名起來嘆氣?
季然聽了茜如噼里啪啦一堆話,望著夜色下的雪,打開窗,刺骨的寒風吹進屋,她伸出手去接了一抔雪。
太冷,雪竟然沒有立刻融化。
「我認識了一個姐姐,可是……」
她就像這一抔雪,好難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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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季然天天過來做飯,池今心情頗有些複雜,想趕人,又覺得她沒做錯什麼。
而且季然做飯確實很好吃,姥姥也和她相處得特別好,有一天季然有事沒去,只讓池今提飯盒去,姥姥還念叨了好久。
「然然真能幹,長得好還會做飯,我們今今死心眼兒,學習工作不用我們操心,可這個生活上啊,真是操不完的心!」
這天姥姥吃完飯,一邊疊飯盒,一邊說:「天天吃外賣,要不就是方便麵,據說現在還有方便飯是吧?人的身體哪禁得住天天吃那些啊,飯也不學著做,崔林也不會,當初我就擔心以後兩個都不碰廚房的人怎麼過日子?分了好。」
以前姥姥夸季然就夸季然,今天冷不丁把崔林拉出來提了一嘴,池今心裡一慌,以為是姥姥看出了什麼。
給姥姥倒水時偷偷觀察神色,姥姥神色如常,嘴裡還在叮囑池今往後不要再多吃外賣云云。
「知道了,我平時大多都在公司食堂吃的,放心吧姥姥。」
姥姥手一指季然:「過年呢,這回我住院,要不是然然恰好沒法回家住你那兒,肯定一個人偷偷哭著吃泡麵吧。」
季然在床的另一邊,腦補了一下池今抱著泡麵桶哭唧唧的委屈模樣,忍不住抿起嘴角。
池今看著她微彎的嘴角,尷尬不已。
她在季然面前真是什麼上司的臉面都沒了。
姥姥至今還以為季然和池今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她的外孫女好心收留這個人在異鄉的小姑娘在家裡住幾天。
實際只住了除夕那一晚。
出了病房門,池今提著空飯盒,雖然已經被拒絕過幾次,還是出口問:「你去哪裡,我順路送你。」
「你不知道我去哪裡,怎麼知道順路?」
她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她不讓她送。
大年初一的雪夜之後,季然好像忽然之間對池今不像以前那麼愛……上手了,騷話也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