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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臣見過定安公主!請公主安,公主萬福!」
等車隊停下,洪玟一聲喊,引得諸人紛紛行禮,他們還是行的跪拜之禮。
看到他們跪了,周圍圍觀群眾也不明所以的跟著跪下,沈羅珏人還沒出馬車呢,周遭先跪了一地人。
早就聽說定安縣禮法森嚴,果然,大莊自建國後,已經省去了許多強調上下階級的規矩,就說跪拜之禮,如非重大場面,見到皇帝都可以不跪。
現在不過是接她,就跑來行跪拜大禮。
沈羅珏乾脆坐著不動,示意聽雪出面。
聽雪代替她出了馬車,喊道:「公主言,免禮!」
「是!」眾人應聲。
等人都起來站好,沈羅珏在車內同聽雪說:「叫除了定安縣縣令與洪玟外,其餘不相干人等離開,就說三日後公主府將會設宴,款待諸位。」
聽雪美化了一下說法,將沈羅珏的意思傳遞給那群腳上生根似的,站著不動的傢伙們。
洪玟與定安縣縣令洪家子洪岩對視一眼,說道:「青山,你叫其他人離開。」
洪岩更不明白了,「大郎,叫我鄭重迎接定安公主的人是你,現在讓人走的也是你?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我以為你不想讓她進城。」
或者是延緩時間進城,在洪岩看來,洪家肯定是不歡迎沈羅珏進定安的
「你這是說什麼話?陛下將七公主賜為定安公主,定安縣乃是公主食邑,安有不叫公主入食邑的道理!你莫要胡言!」洪玟只覺得不光洪璋不讓他省心,洪岩也是個不省心的。
洪岩張了張嘴,最後無奈叫僕從將其他人送走,就聽定安公主的話,三日後再去參加公主設下的筵席。
洪玟將他的不情願看在眼裡,心中也是別無他法,父親都把公主封地的權力許出去了,洪玟覺得,他們洪家沒必要在小事上斤斤計較。
故此沈羅珏終於順利進城,一路行至公主府安頓下來。
聽雪說在城門人很快散去時,沈羅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看到人以為洪家要給她下馬威,上演一出架空好戲,誰知道敵人來勢洶洶,最後卻說走就走了?
這個疑問一直存在到朱瑤彧為她解答。
沈羅珏一行人入府後,除薛滿堂去安排玄甲位,其餘人皆到了書房議事。
朱瑤彧為沈羅珏解釋道:「公主或許不知,洪家大郎洪玟,其人不善為政之道,多年在書山學院教書育人,確實是染上了幾分書生意氣,與他二弟洪璋不同。」
洪玟洪璋,這對兄弟完美傳承了洪津的一部分特性,可惜一個傳承的太好了,一個傳承的太差了。
就是個政治上的傻憨憨啊,怪不得他爹是太子太傅,他弟弟是東成長史,他只是個學院的學諭。
沈羅珏明白了,然後她對和洪玟打交道沒了什麼心思,像這種人,有時候很倔強,不知變通的很,他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洪玟或許沒有堵她給她下馬威的心思,但他身邊的人有,這說明洪玟自身對她沒有多少好感。
對付洪璋,只需威逼利誘,對付洪玟,卻要改變一個人的認知,太難了,沈羅珏果斷將洪玟劃出了可交流範圍,倒是洪玟身邊有意堵她的人,讓她更有興趣。
「公主要警惕的是定安縣縣令洪岩,今日之事,多半是他的主意。」
沈羅珏還在想到底是誰在替洪璋做主,朱瑤彧就先點出來了。
「洪岩,洪青山,我記得他是洪家旁系出身,定安於洪家來說意義重大,他一個旁系能坐到定安縣縣令的位置上,在洪家地位不低。」沈羅珏來之前做過有關定安的情報,是周溶月提供的。
周溶月家住紫羅縣,紫羅縣與定安縣相接,故而她還算了解洪岩此人。
「是的,他師從飛鴻居士。」
朱瑤彧一言出,叫沈羅珏略微吃驚,「飛鴻居士,那不是你師父嗎?」
「是,他與我,乃是同門師兄妹。」
沈羅珏一行人在談論洪岩,洪岩也正與洪玟談論朱瑤彧。
「公主並未放二弟回來,還說要留二弟到府上,一同參加三日後的筵席,公主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洪家還不夠有誠意?」洪玟不禁焦急,他確實不喜洪璋行事散漫,又執迷外物,但洪璋是他親弟弟,他是真怕定安公主一狠心,留下他弟弟一隻腳一雙手之類的。
洪岩只覺得洪玟想太多了,「大郎,定安公主不過二七年華,她哪兒有那麼深的心機?」
「你不懂!她連二弟都敢扣住,陛下派來定安數人,你見過誰真敢動我洪家人嗎?」
洪岩無言以對,「可他們不同,定安公主畢竟出身皇室……」
「皇室出身能代表什麼?若陛下將東成封給齊王或獻王,你看他們敢動洪家人嗎?」洪玟是不懂政事,但他知道四大家的勢力有多大。
「大郎,說實話,二郎荒唐,被人抓住把柄,故才遭此劫,定安公主遇刺後一直想找到幕後兇手,這才動了二郎。她拿二郎換封地,多半是我師妹的主意。」
洪玟先是一愣,隨後想起了洪岩的師妹,洪岩師從飛鴻居士,飛鴻居士有一個女弟子十分有名。「朱家七娘朱瑤彧,薛家三娘薛滿堂,此二人少有盛名,與尋常女子不同,定安公主能得此二人效忠,你真覺得她是個普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