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頁
沈羅珏是真沒想到,瓦勒塔部無師自通了名人效應,還有飢餓營銷。
這個敵人很狡猾,並且十分無恥,不給他們一個教訓,他們還真以為大莊是只可以盡情薅羊毛的羊了。
「你出去後找人跟文元說一聲,晚上回宮來找我。」沈羅珏想著張文元出去一趟不容易,貼心的將談事情的時間安排在晚上,不至於讓張文元急匆匆回來,連衣服都沒得換。
朱瑤彧應了一聲是,她剛要退下,沈羅珏想起件事來。
「對了,婉寧的事,瓦勒塔部有人去縣衙鬧嗎?」
朱瑤彧聽著沈羅珏的語氣,總覺得沈羅珏很期待瓦勒塔部去鬧,她細一琢磨,覺得不太可能,那麼多國家使臣都在呢,鬧大了影響進貢就不好了。
「回陛下,並無,倒是鴻臚寺的鄭少卿,對此事頗有異議。」朱瑤彧實話實說,這次她看見了,沈羅珏很遺憾。
遺憾瓦勒塔部竟然毫無動作嗎?朱瑤彧沒想到沈羅珏想找事的心情已經如此明顯了。
怪不得鍾婉寧敢在城門口動手,朱瑤彧想,她在這點上輸給婉寧了,沒能及時察覺到陛下的想法。
沈羅珏知道鄭釋,他身為鴻臚寺少卿,每年都幫著鴻臚寺卿接待瓦勒塔部使臣,對瓦勒塔部人比對他親爹娘都不差。
一想到這麼個精瓦到縣衙去了,沈羅珏同情朱瑤彧,「你一直做的很不錯,辛苦你了。」
莫名其妙被陛下憐惜的朱瑤彧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陛下謬讚,臣乃縣令,自當悉聽民聲,鄭少卿雖是朝廷命官,卻也是安寧縣一百姓,與他交談,並不辛苦。」
沈羅珏很佩服朱瑤彧的心態,感覺就算天塌下來,朱瑤彧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成為朝廷命官的那一刻,就不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了。再說,他身為大莊的臣子,去縣衙為外族喊冤,是什麼道理,難道是想背棄祖宗,改名換姓嗎?我看最近外國使臣大多到了,他手頭沒事才會去多管閒事。」
沈羅珏在朱瑤彧面前毫不遮掩自己的怒火,這是對朱瑤彧的信任,同時是對朱瑤彧的安撫,畢竟朱瑤彧之前在紫羅縣就是當縣令,現在好不容易考上狀元,還是當縣令,並沒有升官。
而朱瑤彧做女狀元這件事,本身為沈羅珏帶來了巨大的利益,這是一件功勞,再加上之前朱瑤彧助她登基,兩件大功還未算呢。
朱瑤彧會遇到奇葩,純粹是因為現在品級太低,沈羅珏罵那人,就是想告訴朱瑤彧,她向著朱瑤彧。
朱瑤彧聽了沈羅珏的話,笑容都真切了幾分,沈羅珏在她面前展露性情,會讓她覺得,她和沈羅珏還是以前的樣子。
還能稱呼一句摯友,而非僅是冰冷的君臣。
「你幫我尋來了七瓣蓮,是一件大功,現在私賣宮中御物的賊人還未抓到,我暫且記你一功,日後再獎。」沈羅珏豎起三根手指,「已經欠了你三個封賞了。」
朱瑤彧莞爾,她搖頭,不認同沈羅珏說的三件功勞,「陛下,何處來的三件功勞,臣沒有做什麼,此番是臣在行分內之事,找不到小偷已是失職,拿回一朵七瓣蓮不過是亡羊補牢,怎能算作功勞?」
「我說三個就是三個,放心吧,一個都不會差你的。對了,還有件事,明日我要在城門嘉獎踏風軍,你多安排些衙役與不良人,若遇到有人搗亂,記得要上前將人扣住,若有人拒不配合,適當時候,你可以自行決策。」
朱瑤彧聽出來了,沈羅珏的意思是,如果鬧事者是瓦勒塔部的人,那麼她可以學習鍾婉寧,當場送那人上西天。
朱瑤彧離開皇宮時,心中算了算瓦勒塔部的使臣團有幾個人,她懷疑人太多,都不夠沈羅珏挑刺去殺的。
那位名為胡狄的小王子可真夠倒霉的,千里迢迢過來,是送命來了。
朱瑤彧覺得胡狄活著出京的可能性不高,胡狄卻不這麼覺得,城門口出現的事情,被他當做是一場意外。
瓦勒塔部一行人在鍾婉寧的帶領下入住瓦勒塔部驛,到了驛館,鍾婉寧高冷的轉身就走,全程完全無視瓦勒塔部使者們憤怒怨恨的眼神,她越是無視對方,對方越是氣得不行。
痛失兄弟的盧德比更是氣的紅了眼睛,等鍾婉寧離開,他馬上去找胡狄,想請胡狄找人收斂他兄弟的屍首。
高大的男人在說起弟弟的死時,不住低聲哭泣,想著還在家中等待他們回去的阿媽阿爹,盧德比更是難過。
弟弟死了,他如何對阿媽阿爹交代!
胡狄被盧德比哭的頭疼,他當然也想收殮巴德路的屍體,可當務之急是安置人手,準備明日的朝會進貢,再說他這次帶來的都是新人,新人不認路,怎麼去找京兆府找巴德路的屍體?
「行了,別哭了,真應該帶一個之前來過安寧城的人。盧德比,鍾家殺人無數,與我們瓦勒塔部有血海深仇,巴德路是天神之子,他死後魂靈被天神收下,以後會在神國永存,願天神護佑他的子民。」
聽到祝禱詞,盧德比停止了哭泣,和胡狄一起用特殊的手勢向天神祈禱。
可是祈禱中,他不禁疑惑,瓦勒塔部出使莊國的使團里,只有一個有經驗者,這是規矩,因為所有瓦勒塔部人都知道,大莊的國都是用金子鋪地,奇珍異寶築樓的富庶之地,不能讓人反覆去,那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