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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寧極重感情,她與鍾茉兒自小一同長大,親如同母姊妹,多年來,她一直很疼愛這個妹妹,現在驟然反目成仇,她還不習慣。」朱瑤彧隨口解釋了下,她對鍾婉寧了解至深,鍾婉寧所思所想,她全部清楚。
「那等以後……」
「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走吧,你不餓嗎?」
朱瑤彧想,天快黑了。
秋日的天確實比夏日要短,等沈羅珏和鏡湖見到齊王時,屋裡已經點燃數盞宮燈,暖黃色的燭光照在齊王臉上,更襯得他蒼白的臉呈現出不健康的蠟黃色。
沈羅珏看著病懨懨坐著的齊王,嘴角微抽,這是受了多重的傷啊?
她聞了聞,空氣中並沒有藥味。
「見過二兄!」沈羅珏和鏡湖向齊王行了個平禮,齊王蔫蔫兒的起身回禮。
「鏡湖,定安,今天去林中也累了吧?快坐。」齊王讓兩個妹妹坐下,說完,他先坐下了。
鏡湖關心的看著齊王,問道:「二兄這是怎麼了?是在林中受了傷?」
沈羅珏看齊王更像是被嚇得,和鍾茉兒被嚇得走不動路時一模一樣。
齊王搖搖頭,「沒事,為兄只是下午狩獵,出了身汗,吹風后不太舒服。」
沈羅珏開口,直戳齊王心窩,「二兄,莫怪妹妹說實話,二兄這身子也太羸弱了些,不是說在禁軍鍛鍊許久,已經強壯許多了,可我看著,你這大腿,還沒三兄胳膊粗呢。」
鏡湖瞪大眼睛,像是第一天認識沈羅珏,她側過頭看向沈羅珏,想知道沈羅珏是故意還是真心,只看到沈羅珏滿臉的擔憂。
沈羅珏怎麼可能讓人從她臉上看出她怎麼想的,若真如此,她之前裝的不全露餡了嗎?
所以鏡湖左看右看,都沒看出沈羅珏有一絲嘲諷之意。
如果這段話發自真心,那更傷人啊!鏡湖心裡一琢磨,心裡咧嘴,她都不忍心看齊王因為被人當面說比不過獻王而漆黑的臉了。
齊王氣的手抖,他畢生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輸給獻王。他端起一旁的茶杯,想喝口茶潤潤嗓子,壓壓火氣,然後他就看到他的好妹妹定安滿臉擔心的連問他數句。
「二兄怎麼端茶手都不穩了?我知道了,二兄是因為今日拉弓射箭太多次吧?我之前與阿姊比賽射鴨,連射三十箭,手也沒抖成二兄這樣,想必二兄今日必定射了不下百箭,那一定戰果斐然,二兄獵得獵物呢?是不是先我獵到猛獸了?是什麼?熊嗎?」
沈羅珏擺出無辜的臉,用關心的語氣,說著最扎心的話。
如果沈羅珏的話語能化作利刃,那齊王現在渾身上下都插滿了刀。
齊王聽到「熊」字,臉都白了,他又想到了被熊追著跑時的狼狽與恐懼,熊站起來比人還高出兩個頭,像是上古神話中的巨獸,張開的嘴裡,獠牙能輕易撕裂他的身體。
以往齊王不是沒獵到過猛獸,可他從沒有像這次一樣,被猛獸追到身前!
以前他獵到的猛獸,都是被侍衛們追趕射傷的奄奄一息時,他上去補刀的!
一旁看戲的鏡湖端坐不語,她已經竭盡所能遏制自己的笑意了,定安可真是哪兒疼,往哪兒狠戳,齊王手上功夫有幾分,她可清楚著呢。
以前一同出來狩獵,齊王自己獵到的獵物,還沒有她一半多,要不是他身邊的跟隨武藝高超,齊王估計連只兔子都獵不到。
她可不能當著齊王面笑出來,省的齊王這個小心眼記她仇,鏡湖想著,心裡有些疑惑,定安為什麼特意提到熊呢?難道是因為她獵到的是熊?
鏡湖並不知道,齊王和熊發生的故事,她還好心提醒了一句,「定安,猛獸不止是熊,也許是別的,你獵到熊,不代表別人也會獵到熊的,是吧二兄?」
所以別生定安的氣啊,她不是刺激你沒獵到猛獸的。
第72章 .實為中山狼有人藏得挺深啊!
「好了,我沒有獵到猛獸。」齊王果斷開口,直面了自己沒有獵到的事實,他懷疑自己再不承認,他的兩個好妹妹能氣死他,「鏡湖,你今天去玩了半天,想必也累了,回你的住處用晚膳吧,我和定安一會兒去見父親。」
鏡湖眉頭一豎,為什麼要特意將她支走?她也想隨定安去見父親!
如果是以前的鏡湖,肯定要鬧開了,現在的鏡湖卻不然,她話到嘴邊,咽了回去。因為她突然想起了皇后的話,皇后說,她不能和其他皇子走的太近,尤其要小心齊王,因為現在皇后在支持獻王,與齊王一脈在朝中打對家。
「好,那我明日再來尋定安。」鏡湖說著沖沈羅珏點點頭,隨後氣沖沖的起身離開,根本沒有和齊王打招呼。
她雖然理解齊王與她避嫌的舉動,卻還是生氣,她一直以為他們是同父所出的兄弟姊妹,互相之間應該是互相照顧,互相體貼的。
那些涉及到朝廷上權力爭鬥的事,在廢太子還活著的時候,沒有一件鬧到鏡湖跟前。
齊王被鏡湖失禮的舉動氣的臉更黑了,他以前處處比不上太子,早就對皇后所出的嫡子嫡女心懷怨恨,鏡湖蔑視他的舉動,讓他心中的憤怒被重新點燃。
「她以為,太子還活著,皇后還能為她撐腰呢,真是看不清楚當前的局面!」齊王等看不到鏡湖的身影后,才開口跟沈羅珏背後說人壞話,「現在宮中最尊貴的公主,是定安你,不是她鏡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