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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獻王的正妃之位,多半是柳家人的,朱家肯定不會讓女兒去做側妃。
有一個朱蓉兒在宮中多年,毫無建樹,朱家已經知道,側妃和妾室根本沒有用。
看來看去,好像只有一個公主可以用,那就是沈羅珏。
公主稱皇聽上去確實有違世俗倫常,可不是不行。公主同樣是陛下的血親,而且沈羅珏是貴妃名下,以後想要收服薛家,不費吹灰之力。
朱瑤彧知道,朱家還是沒有跳出想要影響皇帝,想要一個傀儡皇帝的圈子。
而沈羅珏是個什麼樣的人,朱瑤彧再清楚不過了。
一直以來,沈羅珏在宮中裝乖賣巧,不過是在韜光養晦,她本人的性格極為霸道,根本不是乖乖做傀儡的人。
如果是個心思溫柔的女子,怎麼可能會想去爭奪皇位。
朱家不改變控制沈羅珏的想法,以後遲早有一天,沈羅珏會收拾朱家。
第83章 .無勇無謀者鍾婉寧:廢物利用,造個京……
西北的戰事持續了整個秋末。
肅殺之氣下,百物凋敝,邊關戰火連天,每日都有戰報送來,好在大多數戰報都是捷報,踏風軍對瓦勒塔部的壓倒性優勢還在。
魯國公最後也沒能看到踏風軍奪回明月關,他死在了秋日的最後一天,在他死後,悲憤不已的踏風軍在鍾秋的統帥下,將進入明月關的瓦勒塔部人全數趕出,殺敵三萬,俘敵五萬。
五萬瓦勒塔部人是巨大的負擔,明月關已經被禍害的沒了糧食,也沒了人口。
瓦勒塔部人在明月關的一個月,明月關的老少皆被殘害,青壯被拉走,淪為牛馬,被瓦勒塔部人賣入瓦勒塔部的荒漠中,或許到了更遠的地方,一時之間無法找回。
鍾秋認為明月關被奪回就已經是為祖父報仇,同時可以用那五萬俘虜換回被瓦勒塔部人帶走的男女。
但是鍾婉寧提出繼續往外打,打到瓦勒塔部王庭去的提議,被鍾秋駁回。
「踏風軍如今是哀兵,哀兵必勝,所以我們贏了,可此去荒漠數百里,還有我們不熟悉的領土,如今糧草不足,不能再追。」
鍾秋紅著眼睛跟妹妹解釋,他不想打嗎?他當然想打!可朝堂不允啊!他們眼下是奪回了明月關,看似有功,實則還是有罪在身。
因為之所以明月關被破,是他鍾家的過錯。
「糧草不足?大兄,吾乃監軍,餘下多少糧草,吾心中有數。此藉口太過敷衍,難以令人信服。大兄想以五萬戰俘換回我大莊子民,可那些戰俘不過是瓦勒塔部遺棄的兵士,他們是不會贖回戰俘的,那是他們天神的罪人,自此不可再踏入瓦勒塔部的領土,你忘了嗎?」
鍾婉寧的話毫不留情的揭開了鍾秋的遮羞布,底下隱藏著鍾秋的懦弱與私心。
瓦勒塔部在邊關盤踞多年,鍾家軍每年都是壓著瓦勒塔部打,為什麼從來沒有想過滅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蠻族呢?
糧草不足?關中近億人供養西北邊陲百萬大軍,莊帝為人糊塗,但他怕死,所以他對邊關的事很上心,加之大莊盛世王朝,不缺糧草錢財,打一場滅敵戰不是消耗不起。
說白了,是鍾家想要養寇自重!
「以前幾千戰俘,瓦勒塔部不要,現在是五萬人,瓦勒塔部會服軟的。」鍾秋梗著脖子,不鬆口再派兵的事,「婉寧,祖父屍身還停放在外,早日送他歸鄉入土,才是我鍾家子孫應做的事。」
「服軟?然後呢?明月關慘死的十萬百姓,踏風軍前後傷亡的十萬將士呢?他們的仇也報了嗎?還有那些在瓦勒塔部吃苦的百姓,他們的屍身可有人送歸故土!」鍾婉寧氣的手不住顫抖,對鍾秋心中升起難以言表的失望。
為將者,或是心狠手辣,或是胸懷天下,但不管是哪一種將軍,都該以大局為重,而非以自身私心為重。
國讎家恨未報,此刻卻想著與敵和談,還一心全了自身孝道,鍾婉寧不懂,她自小所習的忠君報國愛民如子之論,如今被她的老師們,踩在腳底。
「鍾婉寧!我是鍾家的少將!是踏風軍的總將!你只是監軍!」鍾秋被鍾婉寧的話狠狠戳到了痛點,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錯的嗎?
但為了鍾家,他不能做別的選擇。
鍾婉寧與鍾秋對視,她的眼睛裡是不滅的怒火,而鍾秋眼底,則是黯淡的火光。
鍾婉寧懂了,她是無法說服眼前這個男人的。
她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既然無用,那便不必多言。「將軍所言極是,監軍確實不能統帥全軍。只是瓦勒塔部既然戰敗,就理應送我大莊子民完好歸家,否則便是視我大莊為無物,有意再起戰事。至於那些戰俘,戰俘乃是奴隸,怎能以他們下賤之命換我大莊子民?既然軍中糧草吃緊,那不如做京觀,也算是物盡其用。」
將五萬戰俘與那三萬屍首封土為高冢,以西北的天氣,應該很快就能風乾屍首,鑄成京觀了。
鍾秋被鍾婉寧輕描淡寫的神情嚇得手一抖,他仔細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妹妹,幾乎難以將曾經後宅大家閨秀般的鐘婉寧和眼前的人聯繫在一起。
京觀,自古以來,有幾人能聚攏敵人的京觀呢?
每一個築京觀的將軍,都會留名史書之上,無論褒貶,總會有他的痕跡。
「……好。」
鍾婉寧滿意的扯出一絲笑,在鍾秋看來,這一笑堪比羅剎鬼的笑容,令人無比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