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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閒聊了幾句,飯菜就做好了。餐桌上倒是一幅其樂融融的樣子,可實際上四個人里,三個人都各懷心思,恐怕也唯有明鏡是最真心實意的了。
「時間不早了,明鏡姐,明樓哥和明誠哥,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打擾了。」柏寧見天色以黑,便識趣的起身告辭。
明鏡是很真心的喜歡這個年輕人,她總覺得十分親切。
「天色確實晚了,你怎麼來的呀?要不要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路上不安全的。」明鏡拉著柏寧的手關心的問。
柏寧看見明鏡眼中真切的關心,心中一暖,畢竟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會這樣拉著他的手這樣關心他了,小的時候阿嬸倒是會在他出去玩的時候囑咐他。後來就再也沒有了,即便是老師也從不會這樣。
「沒事,明鏡姐,我開車來的。不用麻煩了,我這麼大人,也不是小姑娘不會出事的。」柏寧溫聲說。
明鏡雖說有些不放心,但也沒再勉強,只是叮囑柏寧開車小心點。
等到柏寧離開,明鏡坐在沙發上,她不知怎麼忽的響起遠在香港的明台,又想起當年兩歲就和母親一起摔下山崖,連屍骨都找不到的弟弟……
「大姐,小白這麼大了,不會有什麼事的。」明樓看得出他大姐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有意想轉移她的注意,「對了,您還沒和我們說說,是怎麼認識的小白呢?我看他談吐教養很不錯。」
明鏡果然被明樓的話轉移了注意力,說起了遇見柏寧的事,明樓和明誠聽完對視一眼,倒是說的都一樣。
「說起來,上次去蘇州,我和小白還恰巧在同一列火車同一個車廂呢。」
「哦?怎麼回事?他也去蘇州?」明樓聽了,心裡警惕起來。
明鏡知道弟弟是懷疑白木,於是解釋道:「我問過,他是去看望他父親白成林先生。他在蘇州養病呢。順便,也去談生意。」
「是這樣嘛。」明樓點點頭,「大姐,有些事有些人,還是……不要輕易相信的好。」
「我明白……」明鏡瞭然,畢竟她弟弟們的身份特殊。但明鏡有直覺,那個叫白木的孩子不會是個壞人。
等明鏡回了臥室後,明樓和明誠就去了書房。
「明天,你再去查查這個白木,尤其是大姐說的他去蘇州的事情。看他到底去蘇州幹什麼了,還有查查那個華寧商行,這次查細一點。」明樓鬆了松領帶,摘掉眼鏡,掐著眉心說。
「是,大哥。」明誠從抽屜里找出止疼藥,又倒了杯溫水遞給明樓:「先吃藥吧,大哥。」
明樓接過藥片就著水吞下:「你覺不覺得,那個白木有點眼熟?」
「眼熟?」明誠皺著眉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沒覺得眼熟。怎麼,大哥見過他?」
「不,我很肯定我從來不認識他。」明樓說,「但是我就是看著他有點面熟。不僅如此,他的身形氣息也有點熟悉,而且是最近我接觸過的人。」
明誠有點不解,大哥這話聽起來有點自相矛盾啊?
「大哥,你剛剛還說你不認識他的,怎麼又說你最近見過啊?」
明樓莫測的看了明誠一眼:「如果光從臉來看,我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讓我覺得很面熟,就像……有什麼人和他很像。如果不看臉,他身上的氣息和身形就讓我覺得我最近一定接觸過同樣氣息的人。」
明誠感覺似乎稍稍明白了一些:「那,大哥能記起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和這個白木氣息一樣的人嗎?」
明樓的手敲打在桌子上,他沉默著思考,明誠見狀也不出聲打擾。
良久,明樓說出一個令兩個人都覺得有點驚訝的名字。
「黑鴉……」
寂靜的上海街道上,一棟公寓樓下一輛黑色的福特車停著。
柏寧坐在車上,「嗤」的打著火機,點著了手裡的煙,叼在嘴裡,火光忽明忽暗,讓柏寧臉也顯得格外模糊起來。
「明鏡、明樓、明誠,還有明台……」柏寧咬著煙,自言自語,「明鏡有可能是紅色資本家,而明樓和明誠……」
柏寧想起下午剛剛見到明樓時,他身上那股帶著幾分凌厲的氣息,很熟悉,一定是最近見過的人。柏寧眯著眼,靠在車座上想。
最近,見過誰呢?明台、於曼麗、郭騎雲……都不是,再往前呢?那就只有——毒蛇。
毒蛇?明樓?柏寧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有點驚訝,這是個很不可思議的答案,但是細想卻又合乎理由。
如果毒蛇就是明樓,那麼釣魚計劃的後戲他完全可以利用身份,在南田洋子哪裡吹幾句風。
還有「櫻花號」的情報,車次、時間還有路線,很清晰很準確,以明樓的身份的確能查到,不能說輕而易舉卻也是事半功倍。
最後爆炸後,列車上全部的高級官員遇難清單,上報的很快很全面。
這些東西,假如都按到明樓身上,就很成立很合理。不過,柏寧不會只憑這些猜測就認為毒蛇就是明樓。明台這兩個哥哥,他還要再查查,試探一番。
「明家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個個都不是一般人吶!」
作者有話要說:
戲精小寧:我就是乖巧可愛呢!
大哥:怎麼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小寧和大哥要開始正面battle了,看看誰先扒掉誰的馬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