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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小姐似懂非懂,她當然無法理解中國語言的深意和博大精深。
但這並不妨礙熱情浪漫的法國姑娘對這位彬彬有禮的東方紳士的愛慕。
只不過,這樣短暫的相識註定是沒有什麼結果的。
「先生……」明誠大步走過來,「我們該出發了,馬上。」
明樓看了明誠一眼,他從明誠的眼神中看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於是對那位法國小姐歉意的笑笑:「真是遺憾,很久沒有和女孩子聊的如此開心了。」
明誠聞言,沖法國小姐點點頭:「這樣愉快的談話,有機會再邂逅吧。」
「好吧,太遺憾了。戰時情況就是這麼糟糕,身邊的人總是這麼沒禮貌。」
明樓起身,圍上圍巾,明誠拿起大衣幫明樓穿上,然後和這位法官小姐告別。
前往機場的車上。
明樓打開皮包,拿出裡面的文件:「乾的漂亮。」
「原田熊二恐怕也沒想到,我們會在香港對他動手。」明誠開著車子說。
原田熊二,日本華中軍事顧問,戰事課課長。此次暗中前往巴黎等地,秘密調查即將任汪偽政府財政司司長、汪偽政府特務委員會副主任的明樓。
「唉,有時候,我真想自己動手。」明樓嘆了口氣,遺憾道。自他成為了上校情報科科長,很多事都不能自己出面了。
如今,又要轉戰上海,而上海的局勢更加複雜和危險,明樓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因為他安全了,上海站才能安全。
「原田熊二已經開始著手調查您這幾年的行蹤了。還好我們下手快。」
明誠想到此事,心中不免一陣寒意,這幾年就算再怎麼注意,也難免會有行蹤詭秘的時候。而那些,往往就會是暴露的可能。
明樓看著調查報告:「這查的,還挺詳細。」
「還好,他應該是一個人私下調查的。」明誠說。
「不是……」明樓搖頭,「他不是一個人,他背後還有別人。」
「您的意思?」明誠一皺眉,想到了一個人。
明樓肯定的點頭:「南田洋子。」末了,又道,「還有一個人……汪曼春……」
柏寧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從車前鏡里看到了王天風以及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面容俊秀的年輕人。
「老師,您怎麼來香港了?」柏寧完全忽視年輕人看著他好奇的目光。
王天風淡淡道:「昨天,和局座一起來的。」
「局座也來了?」柏寧微微驚訝,然後瞭然,想來是為了香港站的事,不過柏寧沒說出來,因為車上還有別人。
「這位兄弟,我叫明台,誒你看著和我差不多大啊?你叫什麼啊?」明台從看見柏寧起就對他產生了格外大的興趣。
明台瞧著這人長得是清風明月的,年齡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很像是哪家的富家少爺。
他還以為軍統都是那位戴局長那種或是這王天風這樣的。沒想到,還有如此清貴氣質的人。
柏寧沒說話,從鏡子裡看了王天風一眼。
「告訴他吧,沒關係。他是要去杭城的。」
柏寧聞言,開口道:「蘇成。」
王天風聽柏寧說的是化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一路上多是明台在說,柏寧只是禮貌的搭幾句話。他並不想與這位即將進入杭城特訓班的小少爺有任何交集。
是的,小少爺。明台打量柏寧的同時,柏寧自然也觀察了他。
這小子身上的領帶、領帶夾、皮帶、袖扣無一不是高檔的精品,這樣一身無論在哪兒,都非尋常百姓家穿的起的,顯然是哪家的公子哥。
無論未來,這位小少爺能不能順利畢業,或者畢業後能活多久柏寧都不想和他發生什麼交集,這對誰都有好處。
畢竟,不是沒發生過,杭城一位教官身陷特高科後叛變。於是他帶的那些學生幾乎全葬送在那個教官手裡的事情。
諜戰場上,撥出蘿蔔帶出泥,這是常事。
到了機場,柏寧看到戴老闆的專機不禁一愣,轉頭古怪的看了一眼明台,然後低聲問王天風:「老師,這是局座的專機,那個明台……」
王天風似笑非笑的跟柏寧講述了昨日之前,飛機上發生的事情。
柏寧聽完瞭然,他就說老師怎麼可能看上這樣一個小子。原來竟救了局座,雖然這小少爺聽起來倒是有些頭腦。不過他們要做的事可非是「有點頭腦」就能勝任的。
「局座說了,叫你跟我回杭城,在特訓班待幾天,等待命令。」王天風說。
柏寧點點頭,他也有很久沒回杭城了,當初在特訓班的日子,令柏寧還是有些懷念的。
飛機上,三個人都很安靜,甚至起初都在閉眼昏睡。但是飛機飛行時的噪聲又干擾著他們的睡眠。中途大氣流襲擊,客艙晃蕩得厲害。
「我們離學校的飛行距離還有多遠?」明台坐直身體,抓著扶手問。
「大約還有1500公里。」王天風答。
「學習過程,是多長時間?」
「大約三個月,如果你足夠聰明。」
柏寧聽了,看了明台一眼。顯然,明台上的是個短期特訓班。
杭城特訓班分為短訓和長訓,短訓三到六個月,看學員學習情況而定。長訓自然就是正常的一年,畢業後下派各個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