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孟丹枝低頭,飛快地把手電筒放床頭柜上。
這是她打算用來逼供的,但琢磨著,周宴京工作已經很累了,再用手電筒照他,不合適。
照自己吧,說不定嚇到人。
於是手電筒就成了擺設。
「本來是要停電的。」孟丹枝睜眼說瞎話,「後來沒有,所以就沒用上了。」
周宴京:「是嗎?」
孟丹枝點頭。
周宴京轉頭去了浴室,她鬆懈下來,見到本人,之前的腹稿都有點太過理想化。
直接問他當年為什麼去寧城?
還是側面打聽?
孟丹枝有點糾結,那時候他們兩個都沒在一起,就算他去哪兒,認真說起來也和她沒關係。
但是,她就想知道。
如果是去見人,是男是女,就更讓她在意了。
年少時期,有人學她叫宴京哥哥,她都不爽,更何況是周宴京主動去見別人。
雖然他還沒說。
等周宴京從浴室出來,見孟丹枝還是坐在原來那個位置,一點也沒有睡覺的意思。
這更有問題了。
他便直接去了她平時睡的位置,兩人床位互換。
孟丹枝又盯著他。
周宴京這才開口:「枝枝,你已經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他語氣平靜:「首先,我沒有遇到金髮美女。」
過了幾秒,周宴京又道:「也沒有長腿黑人。」
孟丹枝:「?」
好好的氣氛被他這兩句話弄沒了。
孟丹枝微微側身,認真道:「你攤上事了。」
周宴京打量她的表情,出差一周見到的國人甚少,他還是喜歡她這樣柔和卻漂亮的五官。
他說:「明天再說。」
孟丹枝看他躺下去,也跟著躺下,只不過是趴著的,「你怎麼聽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有。」周宴京面上波瀾不驚:「我很擔憂。」
「……」
孟丹枝壓根看不出來。
周宴京:「你不困?」
孟丹枝:「不困。」
周宴京今晚枕的是孟丹枝的枕頭,雖然二人平時睡一張床,但很多地方還是明顯不同。
比如她的枕頭有股香味,可能與平時的洗髮水相同。
檯燈被關,房間暗下來。
周宴京這才問:「事情很大?」
孟丹枝:「你是犯事的人,你做過什麼事你最清楚。」
周宴京估摸著這話的意思:「你要嚴刑逼供?」
「才沒有。」孟丹枝見自己被戳破,翻了個身躺下,當無事發生:「我怎麼會這麼做呢。」
「你快睡覺。」她催促。
看在他今天太累的份上,先不拷問了。
黑暗房間中,周宴京的嗓音聽起來格外清晰:「在人的精神最疲憊的時候,拷問最有用。」
「?」
孟丹枝頭一次見「犯人」這麼自覺的。
她忍不住翹唇,還沒等她醞釀出一句話,又聽到:「顯然,你已經錯過了這個機會。」
「……」
孟丹枝氣惱,推了周宴京一把。
錯不錯過的,聽她說才對,被拷問的沒資格這麼說。
周宴京低笑了聲,捏住她的手腕,順勢翻身壓住她,精準地在她唇上啄了下。
一開始只是碰,後來便沒忍住。
許久未嘗,好似更加美味誘人。
他溫熱的呼吸都灑落在孟丹枝的臉上,這會兒她的腦袋裡像在煮水一般,咕嚕咕嚕地冒泡。
周宴京沒繼續深入:「好好睡覺。」
孟丹枝:「哦。」
她心怦怦跳,時隔一周再度與他同床共眠,又偷偷接吻,她一點也不想睡,想和他做其他事。
但這話又怎麼說。
他怎麼睡得那麼快。
-
事實證明,周宴京不僅睡得快,還起得早。
窗簾被拉開了一格,今日的陽光更好,從玻璃外照進來,被切割成碎片,投在室內。
孟丹枝一睜眼,就看見了明媚的光線。
還好,光只到被子上,沒照她的臉。
但還是有些亮,她抬手擋了擋,才回過神來,這已經不在寧城的廂房裡,是在周宴京的公寓裡。
周宴京人呢?
孟丹枝往衣架上輕輕一瞥,上面多了幾件衣服,大概是被他帶出國,現在又帶回來的。
男人的衣服總是那麼幾件,都一樣。
整個公寓靜悄悄的,除了她這裡,沒有一點動靜,只有窗外偶爾傳來的雜音。
孟丹枝起床,往客廳看。
周宴京真不在。
她都還沒來得及問,人就不在了。
孟丹枝翻出周令儀的微信,想了想,又作罷,問她還不如問周宴京自己。
客廳里的桌上放著早餐。
孟丹枝又回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在寧城時,通常是她買早餐,許杏醒得比她還晚。
說曹操曹操到。
許杏發微信:【老闆,店裡好多學弟。】
許杏:【一周沒開,他們都來問了,天啊。】
她拍了張圖,照片裡十幾個人,本來店就不大,這會兒一擠,更顯得小。
孟丹枝:【我今天不去店裡吧。】
許杏:【你不來,萬一明天更多呢。】
孟丹枝:【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