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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娜不再唯唯諾諾,她現在說的話對於白手套們而言是不尊重且沒有禮貌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她看到里蘇特的肌肉一下子變得鼓脹起來,按照幫派分子們的規矩來說,她以為他會打她。
但他揚起的手並沒有變成落在她臉上的巴掌,他只是移開目光,突然出聲換了一個話題。
「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堂哥的兒子被一名酒駕的司機撞死了,那名司機只被判了不到四年的有期徒刑。但我無法原諒那個男人,因此我在自己十八歲那年,那個司機出獄的時候,我就把他暗殺了。」
「你是個重情義的男人。」
拉娜不知道該說什麼,儘管她不認可這種做法。但在義大利這種地方,法律對普通誠實工作的人來說也很不公平,這是一個悲哀。
里蘇特對於這件事竟然一直從十四歲記到了十八歲,並為自己的侄子實施了復仇,即使做的不對,但也無法不承認他是個硬漢。
「不,我想表達的是我只是不接受侮辱和不公正的對待。」
他打斷了拉娜,並繼續說道,「在那之後,我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加入了幫派,並為組織除掉了所有威脅。無論是政治家,還是美國的黑bang大亨,我都能完成任務,並且從未失手過。」(引用角色原話)
「但是從事暗殺工作的我們,只有在被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找上門來。老闆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們,也沒有給過我們重要的地盤,或者應得的報酬。
兩年之前,我們小隊的兩名成員試圖調查老闆的真面目。但遭到了老闆的處刑,死亡方式就和跟蹤了你的那個同學一模一樣——
被切片成了人體拼圖,老闆以警告的方式將那些切片寄到了我們每個人的家中,之後我們的小隊就被套上了枷鎖,一直處於受到監控和雪藏的狀態,這是老闆的懲罰。」
「呃……」原來如此……
儘管拉娜不知道里蘇特告訴她這些過去是為了什麼。但她還是安靜地聽著,並為之感到驚訝。
也許他背負著的是隊友的期待和信任,這是他的責任,但他想追求的不是金錢或者權力。
他不允許別人踩踏他的底線,所以他也像喬魯諾一樣扛起了叛旗。
但是……
「你說的都是別人的願望,隊友們的願望,那麼你自己的願望呢?」
拉娜冷不丁問道,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在整個故事中,他提到的都是別人遭受的不公,他的不滿和憤怒,卻唯獨沒有的是里蘇特他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看不到他想要得到公平之外的欲望。
「打敗了老闆,得到地盤,支配這個巨大的網絡和帝國,並不是你真正所渴望的吧?你會為了堂哥的兒子復仇,因為你有感情,你重視家人,你對此感到憤怒。
而你同樣也不願意把麻藥賣給孩子,你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是這種事情根本無法杜絕,除非徹底禁止了麻藥。既然想要打敗老闆,為什麼不去做點更好的事情?」
拉娜又想到了喬魯諾,喬魯諾在做的事情是真正改變這個社會的秩序,明明只是一個15歲的孩子,卻比任何大人看的還要深遠通透。
或許是里蘇特主動透露出了自己黑暗的另一面,拉娜突然感到有些悲哀,但她堅定又嚴肅地看著里蘇特。
「你重視的家族成員被玷污了你會憤怒。但麻藥會毀掉多少家庭,他們就不配得公平嗎?這是不公正的,而你們明明有更多的選擇,你也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願望,做一個真正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她的態度對於這些白手套而言是很不尊重的。但是拉娜卻咄咄逼人,她感覺自己找回了曾經什麼都不怕的那個自己,她擁有了面對危險的決心。
然而里蘇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慢慢回過頭,沉默注視著拉娜許久,突然出聲說道。
「因為從來沒人見過老闆,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老闆,只要能取而代之,並得到下屬們支持的話,那個人就能坐上熱情教父的位置。」
「是的……」拉娜看著他問,「你想當教父嗎?被隊友們推上成為組織的新BOSS,那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這是我的成員們所希望的,所以我需要這麼做,我也並不反對,而且我們沒有回頭路,同樣沒有其他假設,失敗即意味著死亡。」
他平靜地陳述這這件事的時候,突然伸出手,將那布滿老繭粗糙的手覆在拉娜的臉上,用指腹撫摸著她的臉,並深沉地注視著她說,「麻藥的路線也許不是必要的,反正我們到時候也會收拾掉麻藥小隊的所有人。但老闆情人的身份現在已經在組織中敗露了,老闆下令要殺了你,就算你現在躲過去,之後針對你的追殺依然不會解除,只有教父撤回這條命令,你才有機會活下來。」
「呃……」拉娜微微瞪圓眼睛,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驚訝。
「所以你想說什麼,別告訴我你也迷上我了。」
她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讓這些幫派分子都喜歡她,還是說她太自戀了誤解了他的意思?
「呵!」
里蘇特彎起嘴唇,帶著那些幫派分子一慣的殘酷笑了一聲,他的目光還是那樣的無情,並從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嗓音。
「說得對,我要拿走那個混蛋的一切,我想要得到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