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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告訴我迪奧不想管這件事有他的理由,雖然我很想和他唱唱反調,但……
「神秘人一事還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我打算再觀望一下……」
……
出了教堂,迎面吹來刺骨的冷風,吹散縈繞在鼻尖的血腥味。
我好像越來越能控制自己對人類肉/體的欲望了,這對鬼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除了無慘,其他鬼都是依靠進食人肉和無慘的血讓自己變強。我比較特殊,我不需要無慘的血,但也離不開人肉,可以說,那個僅靠人血活到21世紀的我確實弱得不像鬼。
我記得說過,對於普通人來說,我強得過分,可是對於無慘來說,我是他分分鐘就可以踩碎的蟲蟻。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很細,若不是鬼的體質,沒人相信這樣的『人』殺傷力有多強。
算了,反正我對變強沒什麼執念。變強的終點不是無敵,是瘋子。
「走了。」
迪奧牽過來兩匹馬,將其中一匹馬的韁繩放在我手心上。
看見迪奧,我又想起剛剛裡面發生的場景。
「好了,伯爵大人,天色已晚,我想應該沒有人想和這些爛蟲一般的屍體過一晚上吧。那麼,請允許我們先走一步。」
迪奧說完拉著我往外走。
以前他還會在外人面前裝得對我畢恭畢敬,我說什麼是什麼。現在連裝都懶得裝了麼?
哪有私自拉主人手腕的僕人的,嗯?
鑑於他是這次案件的功臣,我決定不下他的面子。要知道,迪奧這廝極愛面子,很容易因為面子急紅眼。
我只好回頭向夏爾主僕二人致歉。
……
我翻上馬,正準備走的時候才意識到……
「這不是葬儀屋的馬嗎?葬儀屋人呢?」
兩匹都在我們這。
同樣上了馬的迪奧聽到我這句話回答道:「他和我說他有事先走了,這兩匹馬就暫時借給我們。」
說到這迪奧頓了頓,「要還的。」
聽聞我不禁有些狐疑:「他什麼時候和你說的話?我怎麼不知道。」
本來還正常的迪奧,突然冷哼一聲:「在你和那位小少爺拉拉扯扯的時候。」
說著,他先一步騎著馬跑了。
「……」
莫名其妙。
……
十九世紀的郊區可沒有路燈,好在月光很亮,道路平坦,還有我這雙適應黑暗的眼睛,走夜路回家也不算事件難事。
看著因為夜視力不夠好只能跟在我身邊亦步亦趨的迪奧,我問出了我現在最想知道的答案。
「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管神秘人的事?」
迪奧反問一句:「你喜歡加班嗎?」
哦豁,靈魂反問。
我知道答案沒那麼簡單,但既然他不想說那我也懶得問,能活那麼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好奇。
我抬頭看看夜空,有群星也有明月,縱馬在夜路上馳騁,好像也是一件新鮮事。若不是為了辦案而來,心情或許會好上幾分。
我還是想不明白格蘭蒂斯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因為良心痛了麼?能在這個時代牢牢坐穩自己的位置,就算死了丈夫也能在奪產中獲勝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會心軟的女人。
「你說,格蘭蒂斯夫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期望能從迪奧口中得到什麼答案,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卻沒想到他回了:「因為尼爾。」
「什麼?」
「就是她的繼子。」
「繼子?和繼子有什麼關係?」
「一些無聊的理由而……」
迪奧說到這似乎是不準備往下說,但不知為何,在看了我一眼之後,他突然改口。
「反正離家還有一段路,要不我為夫人講個故事?」
迪奧的笑透露著惡劣,似乎這個故事也摻著他的別有用心。
他開口講述了一個禁忌之戀。
準確的說是尼爾和格蘭蒂斯的故事。
故事又狗血又有病。
格蘭蒂斯和自己的丈夫是聯姻關係,彼此沒有什麼感情。但格蘭蒂斯也無所謂,她知道自己一出生未來的路線就都被規劃好了。所以她很盡職的做好一位伯爵的夫人。
然而命運和她開了個玩笑、在某天她見到了自己丈夫的姐姐的兒子,也就是尼爾,那年她三十一歲,剛痛失自己的幼子,同時只有十一歲的尼爾走進她的視線。
這個小男孩很善良,看見她在花園哭的時候送花安慰她,小男孩卻不知等來的不是好意,而是地獄。
失去孩子的格蘭蒂斯有了偏執症,還有占有欲,一開始她對尼爾是母愛,像是彌補自己失去的幼子,帶他去玩,送他玩具,為他慶生,甚至比他的生母對他還好。
但不知哪一天,一切都變了,母愛中摻進了惡劣的雜質,名為情/欲的愛。
她一邊嫉妒能接近尼爾的其他少女,另一邊恐懼自己衰老的容顏,她花大把大把的金錢在自己的臉上,甚至搭上了一名可以為臉部做手術的醫生,保持自己的容貌。一開始她噁心這份畸形的感情,控制自己不去找尼爾,逼著自己把所有感情放在自己丈夫上。可被壓縮到極致的欲/望的反彈是猛烈而抵抗不了。
在尼爾十三歲的生日那年,家族的人為他定了個未婚妻,是一個活潑可愛卻不失大家風範的貴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