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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沒說話,他顧自解釋起來:「抱歉,夫人,我沒想到您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我還以為是亡命之徒……不過還好是夫人您,以您的能力完全不會被我誤傷……」
然而我依然保持沉默,這讓他後續的話也說不上來。
但很快,他又打破這個僵局,把話題引到另一個上。
「對了,夫人,這是哪,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您救了我嗎?真的是太謝謝夫人
了。」說著他臉上堆滿感激之情。
我想明白了,從剛剛翻窗子進來靜坐片刻後想明白了。有些事情與其藏著掖著,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表露清楚。
就比如說前不久被這傢伙激起來的狠話,眾所周知,人都有反骨傾向,別人越不讓你做的事情你就會越想做。
就像很多家庭里父母和孩子之間,父母越不讓孩子早戀,孩子越要早戀給你看,越不讓孩子抽菸喝酒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就越想做,很多時候有些事情都不是自己想做的,只不過對方的某種話語,某種腔調,某種『為你好』,某種刺耳的話,讓你產生『反骨』。
所以,早先那幾句對迪奧的警告,很可能會讓這個小氣的傢伙記上半輩子。
不過還好,現在補救也不算太晚,人總要為自己衝動的行為買單。
要想拔了一個人的『反骨』,最重要的就是順毛,也就是說適當示弱,還是那種不刻意的示弱。但這就不符合我在迪奧眼裡的設定了。
「不是我,而是我的丈夫。」我撥弄著側耳邊被削斷的碎發,淡淡開口。
在他愣神的時候我繼續說,「不過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在沒成為他的妻子之前,我和你一樣,生活在類似的環境裡,所以我知道在那種環境裡混出來的沒幾個是好人,就算有,那也早死了。我承認我的確也不是什麼好人,不然也不會拿人血做研究。」
說道這裡我直勾勾盯著迪奧那隻纏著繃帶的手,後者被我盯得不自在地把手挪到背後。
我噗嗤一笑沒太在意,「但是喬斯達先生,也就是我的這位丈夫在我險些喪命的時候救了我並且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我非常感激他,所以我不允許他們出現任何意外。」
「這也是我屢次對你帶著偏見的原因,我怕你的身份和我們之間的交易被我的丈夫知道之後他會失望,所以才會對你處處帶著敵意。這一點……我很抱歉。」
我朝他點頭以示歉意。
在他聽了我的一番話之後表情逐漸複雜,看那樣子仿佛自己已經腦補出一場大戲了。
良久,張張合合的嘴巴終於吐出一句話,像是在眾多想說的話中挑了一句最想說的話。
「您……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因為……」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如果可以看到,那一定是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
「因為,都是我編的啊。」
「……?」
於是,迪奧臉上的複雜瞬間裂開,跟吃了蒼蠅似的。「?」
「你不會真信了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從垃圾窟里出來的人會相信吧。」
迪奧那張臉上的顏色可謂是豐富多彩,就算在這隻有淡淡月光的晚上也能看出一二。
「你也看到了,垃圾窟里出來的人都不咋地,包括我,我不知道包不包括你,就當暫且包括你吧。好不容易遇到喬斯達這對人傻錢多的父子,我可不會分享我的獵物。我對你不友好呢,也是因為這個,我自動把你視為會搶我獵物的小獵人。」
「看你剛出來混,好心給你上一課,一名優秀的獵人,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是絕對不會去搶一個比自己強上許多的獵人的獵物。」
最後一句話我是湊近他的側耳說的。
以前看電視劇看番劇,每次反派要說話和威脅都喜歡湊著別人的耳朵說話,我不知道為什麼,也就模仿一二,如今看來,的確很反派,很爽。因為你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熱氣打在對方最敏感的耳朵周圍,看著對方被迫起雞皮疙瘩。
總之,就是很有威脅的成就感。
「好了,把到交出來吧。」
威脅完之後,我直起身子伸手。
「?」
「我總不會給一個可能是個隱藏獵人能帶著武器的機會吧。」
許是被我降智發言鎮住了,他怔怔地把刀遞到我手上。
我這個人特別會小人得志,比如以前在無慘面前告同僚的狀的時候,比如給予真正反派大boss降維打擊的時候。
小人一得志,我就取過小刀在他面前表演了什麼叫『靈活的手指』,耍了個手中刀舞,來意思意思威懾一下。
「明天,喬斯達可能會來關心你,如果你足夠聰明就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再強調一下喬斯達父子是我的獵物,如果你讓他們陷入危險的境地,我不介意用你今晚招待我的方式回贈你。」
「當然,也不要讓我陷入危險的境地,不然我死也會拉個當墊背的哦。」
我耍著到一躍上了窗台,轉身看著呆坐在床上還沒消化抽象的信息的迪奧,心情開始美麗。
『反骨』這種東西對於不同的人來說不一樣。如果是迪奧那就是喜歡踩著別人的痛苦走。
意思就是,如果我告訴迪奧,喬斯達父子對我多麼多麼重要,他肯定會各種穿小鞋,耍各種騷操作,裝他個綠茶,膈應他個百八十回,在一個人的底線邊緣瘋狂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