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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問題,他昏睡的時間固定嗎?清醒的時間呢?」
「不固定。短的時候三四天,最長的一次有半個月。至於清醒時間……有時候剛喝完我的血就睡過去了,清醒的時間最長只有一……不到一天。」
「好的。」
刷刷刷。
記錄完最後一項內容,珠世扣下筆。
「情況確實很特殊,我會好好研究的。」
「拜託了……」
把最重要的事情談完,我才有空將視線放在她身後那隻一直用欽慕目光看著珠世的青年鬼。
珠世見我看那隻鬼,淡淡開口:「忘記介紹了,這個孩子叫愈史郎,是我轉化的鬼。」
「你轉化的?!」
這不能不震驚。
能把人變成鬼的只有無慘和我,難不成珠世是覺醒了什麼……
珠世仿佛一眼就看穿我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抿嘴一笑:「你想多了。能利用鬼之血的人只有鬼舞辻無慘和你。」
「那你這……」
「我做了一些人鬼轉化的研究,但整整兩百年,成功變成鬼的只有愈史郎一人,至於從鬼變回人……」
說到這裡珠世面帶愁容。
最後一句就算不說我也知道。
鬼依然變不回人。
「總會成功的。」我拉住她的手,輕輕撫摸以示安慰,「就像你能把我們從必須吃人到僅喝人血就能活,就像你能把那孩子轉化成鬼一樣。你同樣能研究出鬼變回人的藥劑。」
我倆彼此相投的原因就是相似之處頗多。
我們生前年紀相仿,都是被迫被無慘變成鬼的,並且同樣憎惡著無慘,彼此又陪伴對方數百年,很多話都在不言之中。
唯一一次分歧還是無慘躲起來之後的那幾年。
珠世放不下仇恨,主張和無慘抗爭到底。
而我嚮往自由,並且懦弱,不想再和無慘對上。
我勸她和我一起離開日本,她希望我能留下,利用我的血來研製對付無慘的藥。
那是我們吵得最凶的一次,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
她執意留下,我只想遠離。
不過,就算我們那次吵得再凶,她還是告訴我,我離開後能找到她的方法,若我想回去,她隨時等我。
我本以為我永遠用不到這個方法,沒想到最後還是回來了。
想到這裡,握住對方的手不自覺停滯,這讓對方察覺到我情緒不對,反過來拍拍我的手背,安撫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離開不是你的錯,你在無慘那裡收到的痛苦不比我少,只是我們選擇的道路不一樣罷了。」
為了緩解我低落的情緒,她難得用開玩笑的語氣和我說話:「不過這次你回來,你的身體可不得不交給我。好歹讓我繼續那些中斷的實驗吧。」
珠世所說的實驗有倆,都需要我的血液乃至□□。一是我那能燒掉無慘一個腦袋的鬼血術能不能做進一步研究,二是研究我的血,看看能不能讓鬼重返太陽底下。
這些都因我當年離開日本而中斷了。
「當然,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我這鬼向來不要臉,所以我此刻整個身體都倒進珠世懷裡,得寸進尺的在她側臉處蹭蹭。
然後我就察覺到不遠處低氣壓,以及冷颼颼的刀子視線。
一抬頭,只見那位名叫愈史郎的鬼狠狠地瞪我。
見我看他,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你這個醜女人!放開珠世大人!蹭來蹭去的,不……不知羞恥!」
說到最後一句不知道聯想到什麼,整張臉突然漲紅。
而我重點全在那句『醜女人』上面。
什麼?!!
我丑!
又一次被人說丑!
在西方被人說丑也就算了,畢竟東西方審美不同可以理解。
但在東方,我這張臉怎麼說都是一個很具標誌性的美人!
雖然我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被人說丑,那不行!
我滿臉震驚,不可思議:「珠世!他說我丑!」
珠世樂了:「我們光當然不醜,比我好看很多。」
愈史郎聽到這句話開始急了:「珠世大人!您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您,您明明比這個女人漂亮十倍……不對,二十倍,一百倍!」
這小伙子很不對勁,完全一根筋懸在珠世身上。
「小子,你難不成喜歡我們家珠世?」
「誰是你們家的了!」愈史郎下意識反駁,等反應過來我說的話,整張臉紅的筆剛才還厲害,「胡說,我,我,喜歡……」
還沒說完整句話,愈史郎連滾帶爬狼狽的跑走了。
這小子這麼純情?
嘖嘖。
「你別逗他了。你要知道,愈史郎的鬼血術才是關鍵,正因為有他的鬼血術『目隱』,我們才能躲無慘躲這麼久。」
「能屏蔽和無慘的聯繫嗎?」
珠世自然知道我想問什麼。無非是我和無慘之間的相互感知能不能隱去。
「這個我不能托大,不過想來是可以的。之前我有救過無慘控制下的鬼,能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繫。」
「那就好,我可不想連累你們……」
珠世抱住我,在我後背拍了拍,就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般包容我:「你不是累贅。」
要說年齡,珠世比我小了一百多歲,就算按照生前年齡算,我和她也差不多大,可很多時候,她表現出來的成熟程度遠勝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