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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沒多久就通過船隻漂到鄰國,從此遠離日本。
和他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兩年半,對於我這漫長的鬼生來說,稍不注意就遺忘在過去。
……
在我回憶的時候,童磨三兩下解決完屍體,饜足地舔舔嘴角的血跡。真把自私的口腹之慾當成無私救贖。
「現在你才是真正的去往極樂世界,我會永遠的記住你的,紅葉。」
一滴鱷魚眼淚滑過。
「好了,我們去找下一個信徒吧。」
這裡的我們,自然包括我。
他說著過來想牽起我的手,被我不留痕跡躲開。
「我不會逃。」我自然知道他這種能被人類定義為『親密』的舉止並非他本意,他只是奉命看住我不讓我逃跑,『牽手』於他而言是最輕鬆的做法。
他微愣,隨後帶上一貫的笑容,眉眼彎彎,嘴角微挑。那是我曾教過他微笑的方法。
我突然沒那麼厭惡他了,畢竟討厭他就是討厭以前的自己。
……
因為童磨要把教徒數量維持在250人左右,而最近吃了不少教徒,所以他急需補充教徒人數。
他帶著我到處晃,四處留意有沒有適合發展成新教徒的人。
我待在他身邊,看著他如何用那帶有欺騙性的臉和身份騙去一個又一個處在絕望懸崖邊的人。
用他的話來講就是:「一定要說,我們也是相互利用,我給他們希望,他們給我食物,這不就是人類喜歡的等價交換嗎?」
我對他的觀點不置與否,他也樂意看我默不作聲乖乖地跟在他身邊,很是省心。
一連兩個月,我都跟在他身邊看著『鬼這邊的世界』。明明原來我也生活在這裡,卻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大概是人類世界待太久了。
這兩個月,他沒提及無慘,也沒打算帶我去。
我不知道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直到無慘以人類時的面貌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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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感謝陪伴
第107章 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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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悉,無慘目前的人類身份是一個叫月彥的商人,前不久剛得到疑似青色彼岸花的消息,便借出差為由去北海道尋找,最後當然不了了之。
是了,這就解釋得通他為什麼沒親自來抓我,我哪有青色彼岸花重要。
當無慘來找我時我正蹲在院內看紫陽花。
很神奇,紫陽花的花季明明是在夏秋,這深冬時也能開著這麼艷,仿佛有無限生機,大概是這泥土之下埋了太多人骨吧。
腦子裡一直在想著花季,以至於無慘進入我的感知範圍內,我也沒分出多少心思去在意他。
或許是猜到我會面臨的結局而放棄掙扎乖乖束手就擒吧。所以無論我是否忤逆他,對我來說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被吞噬。
「在看花?」
一道陰影籠罩過來,越過我頭頂,擋住了大片燈光,而被擋去大部分光芒的紫陽花絲毫沒被影響,在黑夜裡變得更加深幽。
「你不是白天就到附近了麼,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哦,我忘了,你懼怕光……」
話還未說完,一股威壓緊緊揪住我的心臟並不斷施加力道,心絞得我渾身疼,直到全身虛汗,那股威壓才消失。
「光,你知道的,對你我一向很有包容和耐心。」
這話說得仿佛他是什麼大善人一樣,明明但凡他能找到那虛無的青色彼岸花,我也不能蹦躂這麼久。
「走吧。」
「去哪裡?」
「回家。」
這才過了多久,已經有這麼多人對我說『回家』二字。
喬納森說,有我有艾莉娜的地方就是家。
劉說,故土才是家。
珠世說,歡迎我回家。
就連童磨這種沒感情的怪物都會稱自己設的教會是家。
現在無慘對我說『回家』。
什麼時候『家』這個詞變得這麼廉價了?隨隨便便的臨時住所也能稱作家?
說到底,用『家』這個詞只是為了增加另一方的歸屬感。無慘也不過是在強調我是他的所有品,只要用這個詞,我跟著他走便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明明那裡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的歸屬。
可惜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沒有反駁的權利,除非我想再往身上開兩個洞。
說是『回』,其實也就一會的功夫。一陣琵琶聲後,我們便進入到一間構造奇特的屋子裡。
就像未來的幻想遊戲一樣,整間屋子就像是一個沒有盡頭的小世界,無數不規則的爬梯和大小不一的和式房間交織在一起,構成一個拼接世界。
一位留著黑色長髮,厚厚的劉海蓋住眼睛的琵琶女坐在一塊浮板上。她抱著琵琶,手指在上面輕輕滑過,我和無慘就到了她的身邊。
原來這間屋子是這個琵琶女的能力,她的名字叫鳴女。
而這間屋子,無慘稱它為「無限城」。
哦,裡面還有一個舊識繼國岩勝……不,現在應該稱他為黑死牟,負責看管我。
看來我在無慘心中的地位確實不低,我這麼一個弱鬼也需要上弦最強鬼監視。
不過黑死牟在人類時期就是個順守綱常、性格死板的人,變成鬼後也沒什麼變化,依舊死板。
無慘命令他看管我,他便除了進食之外,所有時間都待在無限城內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