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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在郊區,而喬納森的傷勢又十分危急,於是隨便逮了一個游醫請求幫忙醫治,結果發現那游醫的女兒就是艾莉娜。
又是多年未見,又是生在異鄉,彼此又都是單身,這一來二去,就又對上了眼。
這故事聽得我津津有味。
我也不得不感嘆,有些人的伴侶是真的命中注定。
這一點我無法拒絕,那麼只能選擇回家。
得到同意後喬納森讓我先待在迪奧家裡,他去租輛馬車,走的時候很開心,和我揮手的時候還差點摔進雪堆里。
喬納森真的是個能讓人開心的大男孩。
「開心了?」
「……」
能在這時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除了與我站在一起目送喬納森離開的迪奧還能有誰。
而大家也不得不認同,迪奧真的是個能讓人生氣的大男孩。
迪奧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勾起我的火氣。雖然剛剛喬納森用很委婉的方式表達他並不是故意這麼久不來找我,其實事發當晚他就動身來倫敦,而某個人把我藏得死死地,不給他留任何訊號,似乎不願意讓他見她。
按照喬納森的說法來看,迪奧是在為我打抱不平,因為喬納森讓我受傷了,所以迪奧才故意不讓他見我,要喬納森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一聽滿臉問號,再三追問下,喬納森才和我說迪奧的種種做法,比如在大街上裝作不認識他,比如……
「你和喬喬說我死了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大概沒料到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迪奧原先那副誰又欠他五百萬的既視感消失殆盡,雙手抱胸靠在門邊上的姿勢也變了變,似乎有點不自在。
但隨後立馬露出惱色:「多大了還是告人精。」
「那你多大啦?騙人精。」以牙還牙誰不會。
果不其然,迪奧一聽臉就黑了。
我以為讓他黑臉的是『騙人精』,結果他:「夫人,您怕是忘了,我成年了。」
?
奇奇怪怪。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年齡,強調一遍做什麼。
「成年怎麼了,不就是二十出頭?不也比我小几百歲?」
我知道剛剛我和喬納森在房間裡談話的時候這傢伙沒走遠,我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在外頭。聽人牆角這種事,紳士喬納森不會幹,我會幹,小壞蛋迪奧也會幹。所以我絲毫不介意在他面前報出我真實年齡。
他沉默地看著我。
原本和他吵的時候,習慣直視他的眼睛,但他什麼也不說就盯著我,這讓我都不知道眼神該往哪放。
似乎注意到我眼神閃躲,他一改平日刻意保持距離的態度,將手壓在牆上,慢慢低下頭,讓我眼神無處躲避。
越靠越近,皮膚都能感覺到對方呼出的氣息,莫名的壓迫感讓我下意識就想把他推開。剛把手抵到對方胸膛時,他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卻說出一句與上句毫無關聯的話。
「你準備……要走?」
「嗯?啊,既然矛盾都解決了我自然要回去。」
我想當然以為迪奧說的『走』是回喬家。
他卻莫名煩躁起來:「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是不是準備要離開英格蘭了?」
「……」
先前我就和喬納森表明我準備離開,沒想到迪奧連這個都聽到了。被迪奧突然這麼一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我沉默不語,他自嘲一笑,收回抵在牆上的手與我拉開距離。
「若是我不問,你是不是就沒打算和我說?」
「不是,只是……」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但落在他眼裡似乎成了另一種意思。他沒說什麼,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床邊,低頭整理他早上買來的書。
我站在門邊看他,他卻當我不存在,顧自整理東西。
張了張口,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哪說起。
我想問:你不準備和我一起回喬家嗎?
在問出口前,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
他不打算回去。畢竟那天他就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若不是突發意外,我甚至都不會出現在這裡。該走的是我,他沒有回去的理由。
我想說:你一直惦記的家產是得不到的,但作為補償,以及這段時間來的照顧,我會為你爭取一筆不小的財產。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我對迪奧已經說不出口這樣好像只有利益關係的言語。
而此時,有人拍了拍我肩膀,轉頭看是喬納森。
「抱歉,母親。」他看起來有些氣喘吁吁,「馬車是租到了,但這邊的路上都是積雪,馬車進不來,所以需要我們先走出去。」
他說著拿起懷裡的披風為我披上:「可能顏色不太好看,但是我跑了幾家店,這已經是最後一件披風了。」
披風是黑色的,又大有厚,可能是剛從屋外帶進來,沾了不少涼意。
「謝謝喬喬。」
喬納森開心地笑笑,離開之前他對屋內的迪奧說:「這幾天謝謝你了迪奧。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聖誕節期你能來我家過。」
迪奧放下手裡的書抬頭,原先冷漠的臉堆滿虛假的笑:「那怎麼可以呢喬喬,聖誕節期這麼重要的日子當然也就和重要的人一起過了。你剛回來,都還沒來得及和你母親好好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