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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炭治郎說道這裡時,編竹條的手攥地很緊,甚至滲出一道淺血痕,整個人陷入悔恨而痛苦之中。
當他咬牙切齒地發誓說他早晚有一天會找到殺害他家人的兇手並報仇的時候,我整顆心糾了一下。
那一瞬間,他表現出來的決心和態度,讓我差點真的相信他能殺死無慘,險些把無慘的事情告訴他。
不過下一秒我就控制住這個衝動的念頭。
炭治郎不知道兇手是誰不代表我不知道,能屠殺一屋子人並將人變成鬼的除了無慘還能是誰?
可無慘這種強到離譜的鬼,是這位少年對付的了的嗎?
答案是否的。
至少以他現在的能力,被殺死只是一秒鐘的事情。如果我告訴他真兇是誰,像他這樣的愣頭青保不准一根筋地到處早無慘,然後惹禍上身。
所以當他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中時,我只是安靜的待在一旁聽著,手不自覺摸上靠在身邊的箱子。
所幸,炭治郎是一個堅強樂觀的人,很快就從痛苦中走出來,抹去臉上沒控制住的眼淚,吸了吸鼻子,對我露出歉意的笑並道歉。
隨後繼續手上的編制工作,這期間又和我說了很多事情。
比如各個地方都流傳『夜晚會有鬼』的說法,這還不是恐怖的傳說,是實實在在會發生的噩夢。
又比如他告訴我遇到了鬼殺隊的成員,那個人告訴他如果想殺鬼就去找他的師傅。他現在就是在去那個師傅所在地的路上。
炭治郎雖然待人很真心,就算對我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也能真切交談,但不代表他真的傻。他雖沒隱藏自己還有一個妹妹活著的消息,卻對那位妹妹的現狀隻字未提。
那隻包著白布的竹簍子靜靜的躺在炭治郎身邊,仿佛裡面什麼都沒有。
不出意外,裡面裝的那隻鬼應該就是他妹妹了。估計這隻鬼真的能憑藉自己的意志控制住吃人的衝動。不然這半個月也不可能讓這位少年背著她到處跑,早就一口解決了。
我能感受到那隻鬼的敵意。就像我能感應到她,她也早知道她哥哥面臨的是兩隻鬼,但依然選擇保持安靜,應該很聽自己哥哥的話——沒有哥哥的同意不能從簍子裡出來。
而保持敵意,大概是只要我們有傷害她哥哥的打算,她隨時會跳出來。
真是一對特別的兄妹。
不過也要謝謝這對兄妹,讓我對日本現狀有所了解。
其一,這個階段百鬼縱行。
以前無慘有所保留,不會大面積的造鬼,很多食人情況大概都會被社會歸為兇殺、野獸襲擊、野人襲擊亦或是鬼怪之類的傳說里去,很少會聯繫到鬼身上。知道鬼存在的人也就產屋敷一族帶領下的鬼殺隊。
鮮有人議論鬼。
而現在雖談不上人人皆知,但知道的人明顯增加,從流傳起『夜裡會有鬼出沒』的說法里可見一斑。
這說明無慘現階段造鬼規模明顯擴大。難道是因為曾經差點被人斬殺決心報復人類?還是說想加快人手尋找藍色彼岸花?
但不管怎麼樣我都得改變路線。鬼數量增多代表鄉下小路的夜裡極容易碰上鬼,這麼長時間只碰到一次鬼估計是我運氣不錯。
但接下來我可不能再碰到鬼。無慘已經知道我回來,肯定會告訴所有鬼我的存在,但凡碰上一隻鬼極有可能招來無慘。
看來儘量還得往城市走,越繁華的地方碰到鬼的可行性越低。
其次,從炭治郎不願透露自己的妹妹變成鬼這件事來看,變成鬼之後還能不吃人的情況絕對很特殊。不然以炭治郎那真誠的性格不會遮遮掩掩不讓人知道。
這說明現在人和鬼也無法相處,那麼碰上鬼殺隊還是別想著有商量的餘地,能跑儘快跑。要知道,當初連繼國緣一這種極有能力殺鬼的人,就是因為放跑我和珠世,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就被逐出鬼殺隊。那還是在鬼數量不多的情況下,而現在百鬼縱橫,被鬼殺掉的人肯定越來越多,憎惡鬼的人也只多不少。
當初碰到繼國緣一還有商量的餘地,現在嘛,還是算了。
這兩點信息對我來說很重要,可以說是加重我和迪奧安全的籌碼。看來我的運氣非但不差,明前非常好。
這位炭治郎少年顯然是我的福星。
只可惜得走了,現在再不走,明天就無法解釋我的箱子裡為什麼也藏著一隻鬼。
我拍了拍箱子,得到裡面的反饋。
輕輕的兩下回應讓我知道迪奧還醒著。於是我儘量控制住聲音將箱子打開,裡面蜷縮著的迪奧慢慢爬出來,活動僵硬的身體。
看到熟睡的炭治郎,迪奧毫不遮掩自己吃人的欲望,開始分泌唾液,喉結滾動,很重一聲咽唾液聲。
我:「……」
我就說吧,能克制吃人的鬼哪裡存在?
要是沒我管著,迪奧指不定大吃特吃,成為一方鬼霸,然後和無慘爭奪地盤,鬼王之爭……
咳,聯想太多,打住。
「別打人家小朋友的注意。」我輕鬆警告。
話落,那邊簍子裡,一個小女孩頂著白布,露出帶有鬼特徵的眼睛警惕的看著我們,對上迪奧的視線後,像野獸宣誓地盤一般發出輕輕低吼聲。
迪奧見狀,露出嫌棄之色,秉著吃不到就當做沒見過的原則,先一步走出山洞,見我沒跟上去,回頭看我,皺著眉露出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