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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捂著嘴,笑得很隨和,只是微微虛起的眼裡時不時閃爍著不明地光彩:「只是突然覺得,小貞還是個孩子,太小了。」
……哈?
這種跳躍性地思路我有點跟不上,只能無措地看著他問:「什麼意思?」
被問道的人,歪著腦袋看我反問了句:「嘛,人也好,刀也罷,大一點是好事,對吧?」
不懂。
我就差把這兩個字貼在臉色回答他了。
什麼大什么小的,在女孩子面前這麼說真的太有失禮貌了!哪怕你不知道我現在是個女性。
按耐著無奈地心情我跟著三日月繞完了整個本丸。
我暗搓搓地打量著庭院的八重櫻。記憶中本應落英繽紛的畫面並沒有,徒留在那裡的只是一棵衰敗的枯樹。
「那個八重櫻已經有很久沒有再開過花了。」
我轉過身,三日月也同樣望著那棵枯樹,目光悲憐。
「有多久沒開花了?」
三日月側過臉,纏著繃帶的那一面對著我:「它已經枯了三年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不會再開花了嗎?」
「嗯,已經不會再開了。」
他的聲音宛如嘆息般,在風中消散。
「真是遺憾,真想讓小貞也看看花開的樣子啊……」
突然的悲傷讓我有點難過。
說不上來的感覺,心中好像有什麼堵著,連呼吸都有點沉重了。可是和之前的又不太一樣,這一次只是有種想哭的感覺。
該說什麼。
我皺眉,明明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麼緩解氣氛。
可是我卻被那份沉重的氣氛束縛了,無法動彈,連說話都很困難。
為什麼?
我攤開手掌心,右手因為戴著露出指節的手套,我只能盯著自己的左掌心看。
是因為太弱了嗎?
「啊,太鼓鍾你在這裡啊。」
審神者出現在我們的後面,平淡地語氣,一點都聽不出來是在找人的乾淨。她看了眼我旁邊的三日月宗近,向我靠近地腳步似乎有一刻停頓了,然後又繼續朝著我走來。
我抿著唇,看著這個審神者:「您找我?」
面具下的眼睛依舊盯著我看了很久,才說話:「你為什麼會和三日月在一起?」
那樣的眼神,在我眼裡變得猶如毒蛇一般:「我不是安排光忠帶你參觀本丸的嗎?」
從審神者來,到現在。我發現三日月不曾看她一眼。
而審神者的反應……似乎也很排斥我和三日月靠近?
我恭敬地垂下眼,看著腳下的地板:「小光和大家手入還沒有結束,所以我就拜託了已經手入完的三日月先生。」
對方沒有什麼反應。
我猶豫了下,抬起眼:「我,做錯了嗎?」
「不……」審神者用著沙啞地聲音笑了笑,語氣確實聽不出什麼不悅的情緒:「只是三日月連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我怕他沒辦法帶你好好參觀本丸。你應該找個沉穩的,比如藥研或者長谷部。」
她雖然語氣聽不出問題,但是站在那裡散發的冰冷的氣息可騙不了人。
我現在可是把刀,對於每個人身上散發氣息格外太敏.感。
「哈哈哈哈,我確實不擅長打扮,一直都是別人幫我。」三日月突然笑了出來,往我身邊靠近了一點:「但是參觀本丸這種小事情,就不用勞煩藥研和長谷部了,他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審神者的氣息驟然對準了三日月宗近,冷冽如刃。
三日月像是毫無知覺的笑著。
處於兩人中間的我·真·瑟瑟發抖。
現在我可以肯定了,審神者和三日月的關係是真的不太好,已經好到不想互相看到對方的節奏了嗎?
我小心翼翼地在兩個人之間看了看,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做什麼。
這兩個人對視了會,審神者「哼」了一聲,收回了和三日月大眼瞪小眼的舉動:「太鼓鍾,明天跟著光忠出戰。」
她面具下的嘴角上翹,大約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沙啞的聲音都有點變了味。
「希望你可以給我帶來一場華麗的戰績。」
「……」
什麼亂七八糟。
當著她的面,我當然不可能這麼回答。
然而在我懵逼的時候,三日月把我的手握住了,替我頂上了審神者的注視。
三日月的半個身子把我擋住。
「這個孩子我們不會再交給你了。」
我聽到他是這麼說的。
「三日月宗近,我果然還是喜歡不了你。」
審神者的聲音沙啞又低沉,聽上去令我感覺很不舒服。
我探出腦袋,偷偷看了眼。
穿著巫女服的女人散發著微妙地氣息,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三日月宗近,活似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對不起,我只能想到這樣的形容。
「你太礙眼了。」
我感覺到三日月又握緊了我的手,然後拉著我離開了這片地方。
——哦,真他、媽、刺激。
我渾渾噩噩地被三日月牽著走,甚至還能感受到身後如針扎般的目光。
這到底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等我回過神,我已經和三日月站在了短刀的刀房了。
他抬起手指了指前方:「那間就是你們短刀住的房了,其他的都是空的,已經有很久沒有打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