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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結婚了,真好。」她看著嚴汝霏,慢慢感嘆道。
嚴汝霏卻注意到,凌安搭在輪椅上的左手慢慢捏緊了,太過用力以至於骨節泛白,低垂著的眼皮微微顫抖。
這話犯了他的忌諱,想起被養母和前任一起逼婚,他氣憤了,是這樣麼。
心臟頓時泛起針扎的疼,嚴汝霏也沉默了。兩人都沒有回應這句感嘆,她不介意,笑吟吟地說起了今天的天氣。
她被推到了頂樓的人工花園門口,碰巧迎面走上來一個頎長蒼白的男人,賴訴。
他也驚訝:「阿姨和凌安都在……你好,嚴先生。」
陳蘭心更欣慰了:「賴訴,很久沒有見到你了,過來和我們聊聊?」
凌安看著兩個男人的面孔,背脊漸漸發冷。
陳蘭心仿佛已經不再正常了……
這是在敲打他麼。
他們聊了什麼,他完全聽不進去,心裡一片冰冷。
忽然左手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悄然握住了,身旁的嚴汝霏攬過他的肩膀,沉穩道:「如果不舒服你就先走,我再待一會兒下去找你。」
凌安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陳蘭心忽然問:「凌安,你們公司那個演員,之前在慈善宴會上唱歌的,叫蘇什麼來著,他沒和你一起來?」
凌安淡淡一笑,垂眸看著她:「您病了,還是多休息吧。」
她微笑:「我自然得活久一些,畢竟現在我還在,你就能這麼天天上新聞了。」
母子二人的暗涌,微妙到令嚴汝霏都察覺到危險。
46、第 46 章
據他所知,陳蘭心與凌安,沒有法律上的收養關係。
推理時間線的話,兩人應當是在凌安與他分開之後相識的,前者成了類似繼承人的地位,大約是因為陳蘭心的兒子病弱,她考慮到其他因素或者機緣巧合,與凌安結成這種關係。
當年是陳蘭心力排眾議給了凌安19%的股份。隨便任何人聽到這個舊聞都會認為他們母子感情頗好。
嚴汝霏一開始就認為傳聞也許不實。
何況如果真的將凌安當做兒子看待,就不會有聯姻和現在的對話了。
就連賴訴也稍稍露出吃驚的神情,好在這時候有人上前打破了這種不安沉默。
徐夢笑嘻嘻地從不遠處走近了,說:「怎麼都在花園這裡?」
嚴汝霏第一反應是不快,也不知道這人怎麼也來了。
凌安若無其事地與徐夢打了招呼,又吩咐護工帶陳蘭心到花園裡逛逛,轉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來檢查腦子。」徐夢開了個玩笑,眼珠一轉,掃過賴訴和嚴汝霏,「好巧,你們都在啊。凌安的新歡舊愛……加上我算什麼呢,他的翅膀們?」
「滾吧你。」凌安不耐煩。
徐夢哈哈一笑:「沒,就是玩笑而已。」
這話說得賴訴也尷尬了,找了個理由離開了,臨走前看了凌安一眼,欲言又止。凌安側過身,說:「我沒事。」
賴訴有點悵然若失地點點頭,慢慢走回自己病房。
花園外剩下這仨人,氣氛不太好,凌安看了看表覺得該走了,問嚴汝霏:「回家?」
男人自然臉色不太好看,很冷淡地掃了前邊徐夢一瞥,他是不屑與徐夢正面說來倒去,直接無視了。
他緊了緊與凌安十指緊扣的手,另一手摸了摸凌安的發頂,低垂著眼帘道:「我看你也累了,走吧。」
徐夢在一旁看著,笑道:「有意思,聯姻聯得感情更好了?」
凌安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牽著嚴汝霏的手,兩人疾步離開了。
徐夢遠遠看著他倆的背影消失,臉上的表情也斂起,轉頭朝剛才賴訴的方向走過去了。
夜晚,凌安卻難以平靜,嚴汝霏也知道,回了家,兩人說起剛才的事情。
說起來,他此前從未聽聞過陳蘭心與凌安不合的消息,那麼只能是這陣子的事了。為了股份財權麼,說不通,凌安本就是陳蘭心選出來的。
被問到方才的衝突,凌安托著腮,坐在窗邊思忖了許久,微微皺了眉:「你以後最好不要與陳蘭心接近了。」
「她怎麼了?」
「大概是覺得我這幾天太不安分了?不知道。」凌安捋了捋自己的額發,有點煩躁,又扯了下嘴角,想笑,「她真喜歡你,為了你當面敲打我。」
「你也少和她見面。」饒是嚴汝霏這樣冷酷的個性,如果對自家人也是對外人更寬容,他不解陳蘭心這種幫著他的做法……也不怎麼喜歡。
說白了,凌安和他之間的事,他不希望陳蘭心摻和。
凌安仰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慢慢平靜了下來。
陳蘭心的話他可未必會聽,她自己心裡也清楚,想到這兒,他朝床邊正襟危坐的男人勾勾手指,笑了下:「好煩啊……做點別的快樂一下。」
嚴汝霏聞言挑了下眉,將手上剛點了煙掐了,俯首過去吻著他。
「這麼熱情?」
凌安摟著他的腰貼上去,解自己的衣服,盯著他看,似笑非笑。
嚴汝霏低頭扣著他接吻,這人長著黑白分明,冷淡嫵媚的一雙眼,在這方面很擅長引誘。
他沒和其他人上過床,一度覺得自己是性冷淡,但對凌安,他一向很有欲望。
半夜做完,凌安起來抽了根事後煙,男人的手還勾在他腰上,親昵地從背後貼上來:「心情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