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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汝霏:「怎麼不回我信息。」
「我不愛和你網上聊天,餓了,你訂的?」凌安說完,拿筷子去戳桌上的麵條,「這是甜面嗎?」
他盯著凌安看了會兒,「先前訂的新車已經提了。」
將車鑰匙放在桌上,提醒他去車庫開。
凌安嗯了聲,沒什麼興趣地看了眼鑰匙:「這是禮物?」
「不然呢。」
「謝謝。」
「我以為你有回禮。」
疏忽了,忘了這檔子事。
凌安身邊沒有特地買的禮物,再訂也來不及了,他想了下:「儲藏室,左邊第一個柜子,你自己拿吧。」
凌安說的是放藏品的房間,前幾年他收了些貴重的東西放在裡面,做回禮也合適。
嚴汝霏繞過樓梯,進了儲藏室。房間不上鎖,很乾淨,只放了幾個柜子,第一個柜子打開來是各種名表,燦爛昂貴,他想起剛才凌安甚至沒說哪一款,如果是任他挑的意思,未免太過敷衍。
他注意到柜子下部分是鎖起來的。
一個舊密碼鎖,六位數。
試了自己的生日,錯誤,換成凌安的生日——打開了。
在看見裡面孤零零的絲絨盒時,嚴汝霏挑了下眉,心跳慢慢加快。
他打開盒子。
一對鑽戒,款式簡潔低調的設計款。
他拿起其中一隻端詳,內圈刻著字母L。
這一隻是凌安的戒指。
凌安想向他求婚……
洶湧的興奮在他心裡衝撞,幾乎牽著他的嘴角往上抬。
兜兜轉轉,凌安還是放不下他,愛他到這種地步。
這也是他收過的,最特別的禮物。
要答應嗎?
23、酒吧
這個念頭緩緩划過嚴汝霏的大腦,像一隻蛾子,停在某處光亮的位置撲騰。
答應這場婚禮,接受親友祝福,與凌安在證婚人面前宣誓愛一輩子。
指尖摩挲著戒指上的紋路,正將第二隻戒指拿出來,耳畔傳來開門的動靜。
「你怎麼選了這麼久。」
剛才的思忖立刻熄滅了。
嚴汝霏側臉,看向來者,隨手將戒指盒拋給了對方,揚起下頜,故作冷淡:「我暫時沒有結婚計劃。」
凌安正將儲藏室大門推開。他心情還不錯,想著待會兒與嚴汝霏出門晃悠,尤良的妹妹開了家新的桌遊店,兩人可以去捧場。
在看清裡面的景象時,他的愉快霎時消失,收藏櫃下面的抽屜竟然打開著,嚴汝霏就站在旁邊。
他一時怔住,沒反應過來扔向他的是什麼,戒指盒子在空中划過弧線跌落在腳邊的地毯里。
宛如棄之如履的垃圾。
凌安腦子裡頓時炸開了,嗡嗡作響,仿佛那些痛苦心事被他人扔在腳下……他下意識猛地將戒指盒拾起緊緊攥住。
不遠處,嚴汝霏解釋不結婚的話就在舌尖打轉,見他這樣也頓住了。
他抬眸:「生氣了?」
凌安低著頭,目光寒冷,又抑鬱,仿佛壓抑著腐爛悲哀,正小心地將移位的戒指放回盒子。
他將這個絲絨黑盒捏在手心,無意識地攥緊了,指節發白。
嚴汝霏瞥眼,從他慘白的面孔往下,一路仔細觀察他的動作,也意識到了——凌安被他傷到了。
也是,費盡心機安排驚喜求婚,卻被斷然拒絕,的確是難堪。
她剛想開口,凌安忽然抬頭冷冷地注視他。
本就長著一雙薄情的雙眼,此時所有情緒褪去,臉上浮現的,是不加掩飾的冷漠。
「凌安。」
凌安還未說話,身前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腰被雙手緊緊抱住了。
嚴汝霏比他高了半頭,靠得近的時候,總是低著頭看他。
對方俯視的眼睛也凝著不解的雜質,瞳孔緊縮成一個點,凌安盯著這雙眼,被背後的光線強烈得晃得想吐。
「抱歉,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以為你能接到……」嚴汝霏向他道歉,「我這幾年都沒有結婚的計劃,事業上升期……」
「不要碰我。」
凌安推開他,語氣冷淡。
一雙眼睛極黑,深得仿佛什麼也沒有,點了煙,夾在手上。
嚴汝霏不料他這等反應,心裡一沉,他上前試圖安撫對方,卻被躲開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也麻煩你離開我家。」凌安吸了口煙,又吐出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變得霧蒙蒙的。
「你剛才說,與我分手?」
嚴汝霏眼裡仿佛蒙上了陰霾。
「是,分手。」凌安往外走,「分手費我助理明天轉給你。」
「分手費,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以前養的蘇摩那種情人?」
嚴汝霏登時被這話點燃了胸腔憋著的一股火氣,冷笑著,語氣卻恢復了過往的輕快,「你不至於因為這種小事就生我的氣吧,我不就是這樣?你心裡清楚的。」
這話倒是勾起了凌安的一些回憶。
「我沒有生氣,你應該冷靜點,霏霏,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人,所以才提了分手,好聚好散。」他摩挲著戒指盒上的紋路。
他走出房間,利落下樓。
在他身後,嚴汝霏的身影隱匿在陰影里,倚著門框目送對方的身影漸行漸遠。
剛才用了個親昵的稱呼,說出來卻不是親近的味道,分明冷淡甚至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