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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太在夢境中,感覺到一雙溫柔的手在撫摸他的頭髮。
上學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變成這個樣子。
起初只是他沒有帶作業,新來的老師非常嚴厲的在全班同學批評了他,說坦白沒寫作業也比撒謊沒帶作業要好。
他明明寫了作業,只是因為家在鄉下,來一次學校要很久,所以他發現沒帶的時候已經沒時間回去取。
在樓道里站了一節課,來來往往的老師和同學都在看他。
他……
其他老師問他怎麼了,老師回答:沒寫作業不承認。
不是的!他有認真的完成作業,想給新老師一個好印象。
「第一次教課就出現這樣愛撒謊的學生真是棘手呢。」
「陽太早認錯就不會被罰更久。」
「明明我承認了才是撒謊!!」他沒忍住在樓道里喊出來。
「雖然我才到這個學校!但是我任教已經十年了,你這樣愛撒謊的學生我見過不知道多少!」老師生氣地說,但是有些慌亂地離開了。
「還是需要老師來教導才能掰正惡劣的品性,從鄉下來的野郎。」旁邊有同年級的學生竊竊私語。
「……」
好不容易,這樣的一天過去了,他回到家。
母親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問他發生了什麼。
「我沒帶作業,老師說我一定是沒寫罰站我。」
「為什麼要忘帶作業?」母親嘆氣,「老師誤會你也理所應當,陽太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媽媽……」
「還有事嗎?好好去寫作業吧。如果因為這些事老師來找我,我是不會放下工作去學校的。」
「……沒事了。」
「鄉下的……」
「沒有父親的……」
「騙人的……」
「不受喜愛的……」
「可以被侮辱的……」
「可以拿來取樂的……」
「只有這點價值的……」
他驚醒。
面前黑髮紫眸的女人正溫柔地摸著他的頭,「陽太是嗎?你獲救了。」
第24章 校園(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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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獲救了嗎?
他依然在那個廢棄的學校里,樓道里牆壁灰暗,窗戶玻璃沒一塊完好。所有鐵器上都是紅褐的鏽,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古怪的腐臭味,地上都是黏糊糊的水。
但是黑髮紫眼的女人抱著他,還有兩個哥哥姐姐在和困住他的怪物打架。
五十嵐看著小孩低頭小聲哭泣。
哭也是沒有力氣的哭,不給人添麻煩的哭。五十嵐把他抱在懷裡,輕拍他的背,聽著他的哭聲逐漸變大。
「謝……謝你們。」他的道謝被哭聲截成一段一段。
「沒關係呦。」她對這個孩子格外寬容。
「……我要怎麼做才算報復他們?」
「呀呀,我的心音被你聽到了嗎?」五十嵐說。
「除了殺人是不可以的,其他的都可以。」她翻了翻自己從咒胎那裡讀取來的記憶。
「比如,在對杉樹花粉過敏的人的便當里摻花粉,再比如把他們的書扔進垃圾桶,也可以餵他們蟑螂吃……啊這些是他們欺負人的方法,需要別人的害怕和服從才能完美完成。
「那也可以在學校的飲水桶里下一點無關緊要的東西,反正旁觀的人也不是好人;最直接的就是不計較自己的身體把他們打到頭破血流,比如遇到他們直接把鉛筆扎到他們的眼眶,讓他們永遠瞎一隻眼,世界上讓人痛苦的方法太多了。」
她的聲音很溫柔,陽太聽得很入神,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報復他們的幻想中了。
抱著他的女人忽然勒緊他,咳了兩聲,他聞到了一點血腥味,但是女人卻把他抱緊按著他的頭不讓他看。
「但是上面的行為我都不希望陽太做。」她似乎是咽下了什麼,「不管是施加暴力的人,還是報復回去的人,身上都有那種令人發狂的情緒,他們糾結在一起,形成那種困住你的怪物。我希望陽太做一個快樂的,不會被負面情緒操控的孩子,這很難很難,需要足夠的閱歷還有強大的內心才能做到,所以陽太如果想要報復他們我也不會阻止,壞人本來就應該被懲罰,但重要的永遠是陽太自己,不要為他們毀了自己。」
「五十嵐!」釘崎和伏黑叫她了。
五十嵐不著痕跡的把嘴角漏出來的血擦掉,她剛剛強行咬了舌頭打斷那個「自己」說話。
又是那種不受控制的兩個自己的狀態,還好只是讀取了咒胎的一少部分,她勉強恢復正常。
帶壞小孩簡直罪無可恕,咬舌頭也是真的疼,她疼得被自己口水嗆到,陽太的名字也是她從讀取里知道的。
她站起來,拉著小孩的手。
轉身看到咒胎已經被伏黑和釘崎拆得七零八落,沒有普通人讓他們束手束腳,他們很快就把咒胎處理了。
雖然過程中出了些小意外,但確實這個咒靈不是二人的對手。
「看來已經結束了呢~」坐在車裡的五條悟像個大爺一樣,把腳(交疊)翹在車窗上。
帳已經在慢慢消退了。
伊地知高潔在車外瑟縮地站著,「他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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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很久不知道校.園.暴.力要舉什麼例子,所以就魔改了一段自己的親身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