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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南喬的意料,聽了她這番有些「大逆不道」的話,柳初年也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你有這想法也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有一點我不大認同……」柳初年頓了頓,一本正經地開口,「誰說鬥雞走馬、眠花宿柳不需旁人來教?」
「啊?」南喬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柳初年偏頭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南喬:「南梁的綠猗閣聲名遠揚,我心嚮往之,帝姬可願一同前去?」
南喬一臉茫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這種精神恍惚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兩人來到綠猗閣門口,南喬面無表情地看著柳初年將發上的玉簪抽出,從拿出一根赤紅的髮帶將滿頭青絲紮起。
她容貌本就極好,如今在艷紅的髮帶的映襯下,平添了幾絲嫵媚,眼角眉梢儘是風流。
南喬被她這巨大的變化震驚到原地,十分服氣她這一天中變換了三種風格。
她看著爽快前行的柳初年,有些懷疑她就是為了綠猗閣而來的南梁,什麼領命而來都是藉口託辭。
亦步亦趨地隨著她進了綠猗閣,南喬注意到她輕車熟路的模樣,愈加肯定了這位不是什么正經人。
柳初年並未理會南喬的那些小心思,她勾了勾手指將小廝喚來:「告訴你們齊竹公子,就說,故人來訪。」
「你認識齊竹?」南喬詫異道,「你是晉國人,怎麼會認識他?」
柳初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與所有的美人都是舊識,大抵是前世見過吧。」
聽了她這理所當然的回答,南喬覺得,是自己輸了。
但又思及齊竹那副幾年如一日的高冷模樣,南喬又覺得,只怕她要碰壁了。
兩人懶懶散散地坐在房中,南喬因著先前已經同思安郡主喝了不少酒,便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看柳初年自斟自飲。
大抵是喝了幾杯酒的緣故,柳初年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紅,愈發顯得眼帶桃花,一顰一笑都勾人的很。
南喬也說不出為什麼,只覺得有些移不開眼。
隨著細微的聲音傳來,齊竹推門而入。
南喬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兩人,只等齊竹甩柳初年一個冷臉。
卻沒想到,齊竹看到持著酒杯的柳初年時居然愣在了那裡,臉上浮現了悲喜交加的神色。
南喬年紀尚小,素來不知何謂深情,來秦樓楚館也不過就是一時好奇。可她看著齊竹的眼神,卻莫名覺得溫柔的很,讓她想起倒映著柔和月光的清澈湖泊。
齊竹定定地看了許久,終於一笑:「我與姑娘,似乎在哪裡見過?」
南喬目瞪口呆,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幾輪,終於定在了柳初年身上,誠懇地看著她:「師傅教我。」
第3章 .有鳳來儀(三)
梁帝當初派人千里迢迢送信去晉國,為自己的掌上明珠求師傅,想要把南喬養成元熙帝姬的模樣,實在是用心良苦。只是他大約沒想到自己是「引狼入室」——請來了柳初年。
自從見過柳初年那副白衣飄飄正兒八經的模樣,他就放下心來,將南喬交到了她手中。若他能看到柳初年現下這副模樣,只怕就會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大錯特錯、所託非人了。
南喬面無表情地坐在桌案旁,看著柳初年與齊竹眉目傳情。
準確來說倒也算不上眉來眼去,齊竹看向柳初年的眼神的確是含情脈脈,柔的恨不得能掐出水,只是柳初年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舉手投足間風流入骨。
南喬這一個月來造訪綠猗閣數次,想盡了法子都沒能讓齊竹對她笑一笑,沒想到如今借著柳初年的光倒是得償所願。
方才她難得地虛心請教柳初年,卻沒想到她只是微微一笑,用了一種充滿慈愛的眼光看著南喬:「帝姬年紀尚小,不必著急。」
年紀尚小……
南喬咬了咬牙,反駁道:「我今年已經十二了,哪裡小了?尋常人家這個年紀嫁人的也不是沒有吧?」
柳初年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帝姬這年紀已經想著嫁人了嗎?」
南喬被她一噎,在齊竹面前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得忍了下來。
柳初年只顧著自斟自飲,中途像是想了什麼一般起身離席,這才注意到一旁鬱悶的南喬帝姬,忍笑道:「方才之事帝姬不必當真,我與齊竹早年曾有過一面之緣,故而才如此熟稔。」
南喬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看著柳初年瀟灑離去的背影半天沒能說出話,覺得這人簡直是自己的克星。
但她也不傻,畢竟齊竹眼中那滿滿的愛慕也做不得假,便帶著幾分好奇問齊竹:「你與她是何時相識的?莫不是如同話本子上說的那般,一見鍾情?」
齊竹停下了撫琴的手,看著眼前年少的南喬帝姬,笑的有些無奈:「帝姬有所不知,我並非南梁之人,而是生於晉國。九年前,我被柳姑娘所救,後來輾轉多年來到南梁,萬萬沒想到還能有再見到她的一天。」
「九年前?」南喬有些詫異,「那時她年紀應該也不大吧?」
齊竹點了點頭,神情中有些懷念的意思:「可巧,那時候的柳姑娘同您一般年紀。」
南喬撐著下巴,嘆了口氣:「她方才說我年紀小,那為什麼你那時會對她一見鍾情呢?」
她這問話到底帶了些孩子氣,齊竹回想了一下這一個月來她的模樣,難得溫柔地看著她笑道:「大抵是那時候我也年幼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