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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見我也嚇了一跳,其中一個穿著襯衫的男生反應過來,問:「你是劉成蹊的妹妹吧?你哥喝醉了,我們把他送回來。」
我連忙下樓,另一個男生抱怨道:「靠,太噁心了,下次誰灌他酒我就跟誰拼命。」
「誰知道他喝醉了是這個模樣,見人就親,我也覺得噁心啊。」穿著襯衫的男生見我下來了,就自我介紹說,「我是陳放,他是陸懷翎。我們都是你哥的同學。今天一時衝動,把他給灌醉了,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謝謝你們送他回來。」我沖他們點了點頭,忍住了笑——原來哥哥喝醉了是這麼可笑。
兩個男生又幫我將哥哥抬上了樓,送進了他的房間。
「今天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本來還想看看劉成蹊喝醉了是什麼樣子,結果還被他親了兩三口,我回去得好好洗臉。」陸懷翎不滿地說,說著又猛地擦了擦臉。
「行了行了,你下次再報仇吧,我們先走吧。」陳放笑著拉他。
我將他們送到門口,再次感謝了一番,他們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我小心地將門鎖好,關了燈,上樓。
本來想就這樣去睡覺的,但我一想,房間裡的那個人怎麼說也是喝醉了,就那樣放著他不管也不好。於是我又進了哥哥的房間,幫他脫了鞋,開了空調。我難得能光明正大地觀察他,發現他的雙眼一直緊閉著,眉頭微微皺著,又濃又長的睫毛在眼下打出陰影,他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白皙。
我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長那麼白幹什麼,又不是要去做小白臉。」
他並沒有反應,我忽然靈機一動,想著這正是報仇的大好時機。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他沒反應。我再戳了戳,他還是沒反應。
「狂躁症,小心眼,又喜歡使壞,又喜歡欺負人,又不讓我出去玩,又不讓我去英國,晚上回家晚了還罵我,還老讓我做東做西,滿肚子壞水。誰笨啊,誰是白痴啊,誰是傻子啊——就是你!」我一口氣將所有的不滿都說了出來,只覺得心裡舒坦極了。雖然不是什麼實質性的報復,我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沖哥哥吐了吐舌頭,又拍了拍他的肚子,說:「怎麼樣,聽不見吧,睡著了吧?現在你不僅滿肚子的壞水,還有滿肚子的酒水。喝醉了就抱著人親,親的還是男人,嘖嘖……」
「誰說我睡著了?」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嚇得差點靈魂出竅。我定睛一看,哥哥已經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炬地看著我。我身體一抖,來不及細想,飛快地向門外奔去。
他的速度卻比我更快。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砰」地一下倒在了他的身上,想要掙扎,他卻翻了一個身,牢牢地把我按在了身下。我驚慌地說:「你,你不是喝醉了嗎?」
「不裝醉,他們怎麼會放過我,我又怎麼聽得到你的心裡話?」
我心裡暗暗地罵他陰險,臉上卻不得不堆出諂媚的笑容,說:「哥哥你真聰明。」
他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我卻感覺有陣陣寒氣撲面而來。他慢慢地開口說:「我哪裡聰明了,我又狂躁,心眼又小。」
「怎麼會?誰說的!」我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更加甜美,「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你少來了,剛才那些話難道不是你說的?」
「哪有哪有,你聽錯了,聽錯了。」我乾笑著回答。
他突然伸手,對著我的腦門,狠狠地彈了一下。
「啊!」我痛得眼淚差點都要流出來了,卻不敢發怒,只能委屈地看著他。
哥哥挑釁似地看著我,說:「我就是滿肚子壞水,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說:「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就這樣看著我,我看不出他深邃的眼睛裡的複雜情感是想要表達些什麼。他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我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我們兩個人貼得這樣緊,他的身體很熱,鼻尖也微微冒著汗,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對勁。
「哥哥,哥哥?」我掙扎著,努力地想要掙脫開來。
「別動。」他的身體突然繃直,一動也不動。
我不敢動,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突然伸出了手,蒙住了我的眼睛,兇巴巴地說了一句:「睡覺。」
第五章:那一晚的月光,和一個叫做羅維的少年(4)
說完,他的頭一下子壓在了我的肩膀上。我被他壓得差點喘不過起來。
我雖然懵懂,卻也知道,像那樣的親密姿勢,如果是親兄妹還好,可是對於沒有血緣關係的我們來說,還是不太好。我想,肯定是酒精的原因,讓哥哥的腦子變成了糨糊,他一定是根本就沒有思考。
我一直睜大著眼睛,過了好久,哥哥的身子倒在了一邊。我的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握著的我的手也稍稍鬆開了。我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將他的手拿開,小心翼翼地挪動了身體,飛快地逃了出去。回到房間後,我才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果然不適合做壞事,一做就會被抓住。可惜我沒學過催眠術,要不然現在真想馬上去給哥哥催眠,讓他忘記今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