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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疑惑的皺皺眉頭,然後睜大眼睛看向五顏六色的顏色辨認卡。
「看出什麼了嗎?」
魅咬下嘴唇,「跡部君,這裡面有什麼嗎?是立體圖像嗎?我什麼都沒看出來。」
「白痴。」跡部罵道,「現在說說你看這些顏色的第一感覺。」
「跡部君是要考我每種顏色代表的感覺含義嗎?」魅咧著嘴說道,「這個我還是懂的。」
跡部扶著畫報的手緊了緊,「白痴,本大爺會這麼無聊嗎?你沒有從這裡面看出你喜歡的顏色嗎?」
「……喜歡?」魅的表情一僵。
「對喜歡,覺得哪一種顏色最適合自己,哪一種顏色最讓自己滿意。不論是買衣服,買鞋子,買絲巾,還是選擇其他的東西,不自覺的會選擇的那一種顏色,看看,你喜歡的是哪一種顏色?」跡部盯著魅的眼睛說道。
魅愣住了,「跡部君,我……」
「住處擺的都是慈郎喜歡的顏色,本大爺不相信一個人會真的沒有任何喜好,你有喜歡的東西,只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而已。現在告訴本大爺,你看到各種顏色的感受,本大爺會告訴你,你喜歡的是哪一種顏色。」跡部放下畫報,伸手指向第一個顏色,黃色。
「你想到了什麼?」跡部問道。
魅的眉頭一皺,黃色,近乎明黃的顏色,在這個顏色最為尊貴的世界,她用累世的風華穩穩的壓下六宮粉黛,最後成了一個最耀眼的笑話。她以為帝王想要的是最好的,最終在她奄奄一息之時,她仰慕的帝王卻告訴她,她是一顆明珠,而他要的不過是高聳的宮牆內一盞溫馨的如豆油燈。
「啊嗯?你不喜歡這種顏色,這個哪?」跡部注視著魅的神色,沒有逼著她回答,手指轉向下一種,大紅。
紅色,如血的顏色,當她從血泊里被他人撿起,然後在他的鞭策中浸著血汗中長大,成了刀口舔血的殺手後,卻喋血在最信賴的他手中。當她心裡生出君生我未生的綺念時,他的心裡卻敲響了青出於藍的喪鐘。她最大的錯,就是企圖並肩站在他的身邊。
魅的手指收縮,指甲摳在掌心裡,人最難算計的,是心。
感應到魅的情緒,跡部的嘴唇微動,然後指向下一個顏色,綠色。
接下來,是灰色……
在魅或深或淺的厭惡神色中,剩下的顏色越來越少,跡部的眉頭也跟著越來越緊。最後,幾乎是不抱希望的指向黑色,魅緊握的手指卻鬆開了,手指微微抖動著張開。
跡部看向她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睛一瞬間的瞳孔放大,然後又恢復過來。
「媽媽——」魅在心中叫著,榊給她的畫像中媽媽的臉浮現在腦海中。那個不是紗織的母親,不是!`
「你哭了。」跡部伸手滑向她的眼下,現在他明白,黑色不是魅最喜歡的顏色,而是她最重要的顏色,「你想到了什麼?」
「……跡部君。」魅伸手擦乾眼睛站起來,「我累了。」
「本大爺叫人帶你去休息。」跡部說道。
魅走了出去,跡部看向畫報上那團黑色,就算是一瞬不瞬的盯著看,他也無法猜測到魅的感受,那滴眼淚的含義,他無法感受到。
走回自己的房間,跡部路過娜娜原來住著的那一間,猶豫之後走了進去,裡面已經按照他的吩咐更換一新。
跡部在新的沙發上坐下,整個房間已經徹底的沒有了娜娜的痕跡。是因為性格里的徹底決絕,還是冷酷絕情?跡部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不論是哪一種,留著以前的痕跡,當斷不斷絕不是他的作風。
「跡部君。」魅敲敲門,然後站在門邊看向他。
「進來。」跡部依舊閉著眼睛說道。
魅走進來,打量著房間,最後在跡部的對面坐下,「這是娜娜的房間?」
「已經不是了。」跡部沉默了,魅坐在他對面也沒有開口。
奇怪的感覺,就算是不說話,兩個人面對著面,卻不覺得難受尷尬。
「房間裡已經清除了娜娜所有的痕跡,魅覺得我無情嗎?」娜娜在跡部大宅的唯一痕跡,就是住在裡面人的記憶。
「……我不知道,跡部君覺得怎樣才能深深的記得一個人?是愛還是恨?」用眼睛仔細的描繪著跡部的樣子,魅的嘴角微微彎起,跡部君,只是房間裡清除娜娜的痕跡還不夠,只是冷漠的面對娜娜還不夠。
是愛還是恨?
「愛的話總有一天會遇到更愛的人,那麼原本的愛就消失了,以前愛著的就不再愛了;恨一個人就算遇到更恨的人,也還是會在心中銘記著以前的仇恨。跡部君,是這樣的嗎?」魅緩緩的說著。
「啊嗯?」跡部猛的睜開眼睛看向她,對面的眼睛裡充滿了迷茫,「你怎麼會這樣想?」
「我也不知道吶,」魅無奈的笑笑,伸手將散落的頭髮撩到耳後,「最近總是有個聲音在耳邊不停的說著話,所以,一時想到了就說出來了。」
「什麼聲音?」跡部抓住魅的手臂問道。
魅一愣,「跡部君,你怎麼啦?」
「快說什麼聲音。」跡部急切的問道,抓著魅的手用力。`
魅疼的縮了一下,跡部還是沒有鬆開,「那個,她告訴我我就快要消失,跡部君和慈郎哥哥你們會忘記我。」
「她還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