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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郎鬆開抓著蓮華衣領的手,原來是這樣,本來以為自己記得的幼年記憶竟然是這麼來的,這麼多年的夢靨……「那麼,魅究竟是什麼病?」
「還記得你跟我去鄉下奶奶家嗎?有一間誰也不能靠近的屋子,屋子外面爬滿了藤蔓,屋子外面都是苔蘚,裡面關著的,就是我的姑姑。姑姑發病之後,奶奶的頭髮都變白了。」
蓮華無神的回憶著。
「到底是什麼病?」慈郎隨著蓮華的話也回憶起來,那間不時傳來尖叫嘶喊聲的屋子,常年不見天日,只有天上家的奶奶每日去送食物。
「感覺障礙,知覺障礙,情感障礙,還有,多重人格,這就是我目前推測的,其他的,還不知道。」蓮華說著,臉上掛起一抹笑,「偷聽到爺爺爸爸的話,就以為是鬼,慢慢的知識是精神病,現在卻還是只能知道大概……」
「你笑什麼,不許笑,」慈郎生氣的說,「你早就知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是魅的親哥哥也不管她嗎?就看著她發病?」
「我能怎麼管?爸爸也是知道的,所以從不反對魅做的任何事情就怕她發病,爸爸都已經不管了,我又怎麼管的了?」話音剛落,一個拳頭砸在臉上,火辣辣的痛,蓮華忍不住和慈郎對打起來。
「混蛋,竟然為了這種理由拋棄她。」慈郎叫著。
蓮華也撲向慈郎,「你不是也一樣!」
在草地上你一拳我一腳的打了起來,只是,想要多挨對方幾下。仿佛肉體的疼痛可以減輕心裡的愧疚。
最後,筋疲力盡的兩個人癱在草地上。
「所以,你對魅沒有對月華好?你是個混蛋。」慈郎恨恨的說。
「啊,是啊,起初是害怕,怕久了沒有了感情也就不想再接近了,就算接近了也沒有用,總有一天,會變成陌生人。」擦擦嘴角的血絲,蓮華心中起伏不定,自己確實是個混蛋吧。
「我不會讓魅進那個房子的,不會。」慈郎臉上掛著彩,堅定的站了起來,「就算她已經發病了,我也不會讓她住在黑屋子裡。」
「慈郎,幫我,照顧她,做一個好哥哥吧。」蓮華看著天空說。
好哥哥嗎?
「我只會幫自己照顧她。」轉身離開。
閉上眼,蓮華忍不住苦笑:這輩子,只能在愧疚中度過了……
慈郎匆匆的趕回冰帝,魅已經離開了,於是,不顧眾人驚訝的眼光,他又沖了出去。
跟在跡部身邊的娜娜笑了起來,「唔,景吾,慈郎那傢伙真關心魅啊,這麼趕著去找人。」
慈郎去找魅?不對,現在或許出現的已經是誘了。
「你們先吃,本大爺去看著慈郎。」跡部大步的追趕慈郎。
娜娜的臉色一暗。
忍足疑惑的看著跡部的身影,一回頭看見了娜娜的臉色,「小景還真是關心慈郎啊,難怪要選慈郎。呵呵。」
「是的啊,難怪有人說景吾和慈郎那傢伙有JQ,呵呵。」娜娜乾笑著,如果慈郎是趕去和魅告白的話,景吾跟過去看到倒了不錯。想到這,娜娜的心安定了一些。
跡部把慈郎叫到車裡,看到慈郎臉色的傷,拿出醫藥箱。
「啊嗯?慈郎你這不華麗的樣子是怎麼來的?」跡部抱著手臂問道。
「NEI,小景,如果我在不留心的時候傷害到你,你會原諒我嗎?」慈郎忐忑的問跡部,手指捏緊棉簽。
慈郎這樣的性子會傷害到人?「會。」跡部熟練的拿起棉簽給慈郎消毒上藥,遇到魅之後,他越來越習慣做這種事了。
慈郎臉色緩和下來,一會又緊張的問:「NEI,小景,如果是魅,她會原諒我嗎?」
「會的。」跡部手上的動作不停,「你怎麼傷害她了?」
「這個,這個……」慈郎不知道怎麼開口。
跡部沒有追問,「慈郎,你現在這個樣子會讓魅分心的,還是明天再跟她說吧。」
「不,小景,我一定要立刻跟她說。」
「為什麼?」跡部問道。
慈郎低著頭沉默著,過了幾分鐘,伸手摸著自己的心,「小景,不說會很難受很難受。」
「啊,那就說吧,」慈郎是發現了什麼嗎?「魅的樣子或許……」
「不管什麼樣子的魅,只要她還是魅就好。」那張夾在書中的照片,只要想到魅那樣子的笑就好。
「慈郎你果然知道了。」跡部摸著淚痣,垂著眼。
「……NEI,小景,也知道魅的事?」慈郎驚疑的看著跡部。
「嗯,沒多久之前。到了,具體的以後跟你說。」車子停了下來。
慈郎衝進休息室,掃視了一下,沒有發現魅的身影。
柳和幸村看到他進來,走過來想要打招呼,但是慈郎左顧右盼的沒有注意到他們。
「哎呀呀,跡部君不會這麼關心我,要送我進賽場吧?」誘趴在跡部背後,湊近跡部耳邊說。
而跡部剛剛站在休息室門口。
「站好了。」跡部把誘扯下來。
慈郎猛的回頭看過去,心裡忍不住叫一聲:魅——
誘撇撇嘴,緩緩的走了進去,「幸村君,柳君。」
「……天上。」只有這個叫法最安全吧。
比賽時間到了,誘從慈郎身邊走過,沒有看他一眼。
慈郎呆呆的站在那裡,魅會親近他,欺負他,卻從來沒有不理他,這樣的擦肩而過,只是把彼此當成陌生人嗎?歇斯底里的魅,神經質的魅,虛偽的魅,他要溫暖保護的魅,現在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