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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我哥委託照顧我,就是把我照顧進牛棚嗎?」鄧琳琅仿佛跟袁勁松賭氣一般,「順手」接過許茂林遞過來的東本,眼神不停的掃過袁勁松和成靜然:
「我承認自己不小心破壞了生產隊的工具,又怕生產隊讓我賠償沒敢馬上承認自己的錯誤。你們全都說我誣陷成靜然,非得逼著生產隊把我關進牛棚反思。那天我有一句話說成靜然把打穀機弄壞的嗎?」
「正好今天許隊長也在,你說我那天說過一句沒有?」鄧琳琅終於把目光轉向許茂林,眼睛大膽的與許茂林對視,目光一片坦蕩。
許茂林回想一下,當時是知青們向生產隊檢舉鄧琳琅誣陷成靜然,鄧琳琅自己也承認了,咋誣陷的知青們沒細說,秋收大忙的他也沒顧上細問,鄧琳琅本人心如死灰似的進了牛棚,真沒當著他面說過打穀機是成靜然破壞的。
許茂林實事求是的搖了搖頭。
袁勁松與成靜然兩個先被鄧琳琅突然高聲質問驚了一下,等發現她在偷換概念的時候許茂林已經搖過了頭。
成靜然有些著急的說:「隊長,事情不是以琳琅說的……」
許茂林當了多年生產隊長,人情世故通透著呢,哪能看不出鄧琳琅是借自己撐腰?可他還就是要給鄧琳琅撐這個腰——生產隊的牛吃的差乾的多,有個病痛難免。
鄧琳琅既然能拿到治牛的藥,那生產隊就要她客氣,希望她給家裡寫信時,讓家裡多寄點獸藥過來,免得以後牛再生病,又被啥也治不了的獸醫站耽誤了。
因此,對成靜然急於分辨的態度,許茂林露出不喜的表情:「小鄧這幾天照顧牛挺辛苦,以前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小鄧,你今天下午也不用上工了,算你全天的工。」說完,根本不看知青的反應,背著手走了。
知青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許茂林竟然擺明車馬偏袒鄧琳琅,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鄧琳琅再次忽視大家的異樣,轉身想回屋的時候,袁勁松又叫住了她:「鄧琳琅,你當著許隊長的面還敢撒謊,那天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你明明說是靜然把打穀機弄壞的。」
鄧琳琅回頭不屑的看他一眼:「我在生產隊一直都沒承認過。」所以不管是她還是許茂林,剛才都不算說假話。
用這個態度說話的鄧琳琅,又與大家印象里那個胡攪蠻纏的人重合在一起,讓知青們不知不覺鬆了一口氣。袁勁松卻覺得十分憋屈。
無他,以前的鄧琳琅不管跟別人如何強詞奪理,面對他的時候會拼命裝出通情達理的模樣,讓他在反感的同時,虛榮心還是有滿足感的。
可今天鄧琳琅的胡攪蠻纏用到了他本人身上,袁勁松才知道啥叫有理說不清。另一個當事人見袁勁松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不得不站出來:「琳琅,不管你在許隊長面前承認不承認,可你誣陷我,是咱們大家都知道的。」成靜然立的是知性人設,哪怕氣憤語速還是不急不徐。
鄧琳琅笑了:「所以我不是在你們所有人的檢舉之下,進牛棚反思了嗎?我一邊反思一邊照顧生產隊的牛,治好了牛的病,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吧。許隊長都說以前的事都不提了,你還想抓著不放?我記得那天大家提議向生產隊舉報我的時候,你還想阻攔過,成靜然,你究竟是想讓我進牛棚還是不想讓我進牛棚呀?」
成靜然被問的一愣,下意識的看向袁勁松——以前只要她與原身發生衝突,袁勁松總是毫不猶豫的站在她一邊——不想餘光發現其他的知青臉上都現出思索的表情,看向袁勁松的目光里便帶些水意:「勁松,你知道我這幾天一直擔心琳琅,也一直勸大家向生產隊求情讓她快點出牛棚。」
能不能抓住重點呀?鄧琳琅是真替她著急,也為原身竟然被這麼一個人搞得身敗名裂不可思議——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自己在轉移話題,女主竟然不反駁還順著自己的思路走,說明什麼?
說明原身的智商更堪憂!
穿越到一個智商堪憂的人身上,真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消息,鄧琳琅決定自己進屋消化一下,順便喝口熱粥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
她不理會別人或打量或詫異的目光,更無視袁勁松有些氣急敗壞叫她名字的聲音,轉身進屋關門幾個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不想門剛關上沒兩分鐘,就被人重新推開,謝紅玲一臉不高興的進了門。鄧琳琅正按著原身的記憶,把白面和雞蛋放進屬於自己的木櫃裡,見她進來馬上關上櫃門,還站到柜子前擋住謝紅玲的目光,防備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窗外有人小聲議論,鄧琳琅可以裝聽不見,謝紅玲直接站在她面前問出口的話,鄧琳琅聽得一清二楚:「我們大家的糧食都是放在一起的,隊長獎勵的白面和雞蛋,你為什麼不交公?」
第5章
◎想拉攏人◎
鄧琳琅看著桌上已經坨了的玉米粥,還有水煮一樣的白菜,一點想喝的欲/望都沒有了.對敗了自己胃口的謝紅玲說話自然客氣不到哪兒去:「你都說了是獎勵,那是獎給我個人的,憑啥交公。」
自私得如此直白,讓謝紅玲更加憤怒:「鄧琳琅,你臉皮可真厚。」
「我知道呀。從你們一起檢舉我進牛棚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得臉皮厚一點,要不早一根繩吊死在牛棚里了,還能活著回到知青點嗎?」鄧琳琅這話是對謝紅玲說的,更是對還在院子裡小聲議論的所有知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