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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莊頭的人都知道大妮是咋來的,悄悄向人科普,聽的人無不感嘆鄧琳琅厚道好心眼,老覺得自己吃人家的糧食有點虧心。
「大家別不好意思動筷子呀。」鄧琳琅見大家都不大夾菜,站起身來讓客:「許隊長,你跟大家說說,菜做了就是讓大家吃的,都給我剩下了,我跟大妮兩個也吃不完。」
許茂林把所有人的話都聽在耳中,笑呵呵的說:「行,大家都別裝假。小鄧實心實意待承咱們,只要咱們把活干紮實了,吃著不虧心。」
所有人都樂了起來,夾菜的動作明顯快了些。等大妮和建功兩個死拉硬拽把許大富叫來,動作快的人已經吃差不多了,覺得自己有些失禮。
鄧琳琅把給許大富留的菜端出來後,人人都贊一聲會辦事,還有跟許大富熟悉的開玩笑:「你看你還等人叫,我們就不跟小鄧假客氣。」
許大富本在嗔著孫桂英也留下吃飯,聽了不好意思的說:「咋是假客氣。小鄧帶著大妮,大隊一共給了大妮一個月的口糧,我想著能省點是點。」
鄧琳琅聽了怕沒吃完的人不好意思,忙說:「大富叔心疼大妮,就不心疼心疼我們這些幹了半天活的人?人是鐵飯是鋼,大家餓著肚子多干三天五天的,天上凍了吃虧的還是我。」
許大富反應過來自己說了過頭話,接過孫桂英遞過來的筷子,專心吃起飯來。
都說人多好幹活,到晚上收工的時候,院子不僅平整出來了,院牆的地基都壘了一半。許茂林高興的對各生產隊的人說:「明天院牆就能壘完,回去跟你們隊長說,可以把磚瓦送過來了。」人們哄然應了一聲,踏著開始四合的暮色離開。
鄧琳琅這邊晚飯又是孫桂英幫著做的,許茂林兩口子得回家吃飯——中午許茂林的老娘給做一頓飯,他家姑娘許翠芬就跑來跟鄭秀敏嘟嚷,說她奶邊做飯邊指桑罵槐。要是晚上還讓老太太做,明天鄭秀敏別想來幫忙了。
「蓋上三間瓦房,小鄧你在小莊頭可是頭一份了。」孫桂英很是羨慕的說:「一間屋子當倉庫,一間屋子你們娘兩個住,中間搭兩口灶台,做飯不用出屋,冬天還不用特意燒炕。」
鄧琳琅卻不願意睡覺和做飯攪在一起,總覺得那樣安排屋子裡都是油煙氣,心裡暗想今天晚上得把屋子的布局搞出來,明天先讓許茂林幫著算算現有的材料,如果有富餘的,最好能有個專門洗澡的地方。
大妮也是一臉嚮往:「到時我還跟娘一被窩。」
鄧琳琅這才發現,新房子蓋成不算安居,她跟大妮缺的東西多著呢,便向孫桂英說:「嬸子,我想求你點事兒。」
孫桂英樂了:「有啥事你說就得了。我聽你大富叔說了,你這孩子心眼實性子也直,就別整那些彎彎繞。」
鄧琳琅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嬸子,你知道我年紀小,離開家又早,沒學過針線活。眼看著入冬了,我自己有去年的棉衣裳能對付,大妮還穿著建功的舊衣裳呢。夾的還好說,現在誰家的棉花也不寬裕,總不能棉衣還跟人家鄭嬸子張嘴。」
許大富吧嗒下老旱菸:「是這麼個理兒。」
鄧琳琅見他們兩口子一起皺眉想辦法,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已經淘換著二斤棉花,也買了布,嬸子你要是有工夫,能不能幫我給大妮做套棉衣裳。」
正在為棉花發愁的兩口子,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了:「你說你這孩子,這也值當你說個求字。你自己的棉衣裳是不是還沒拆洗呢,明天一塊拿來,上午我先給你拆洗了,一晚上就能給你行出來。」
大妮聽出是要給自己做新衣裳,細聲細氣的說:「娘,我不冷。過幾天我就在灶台邊呆著,或者跟老牛擠一塊就暖和了。」
一句話快把鄧琳琅的眼淚說下來了,真不知道這孩子在原來的家裡過的是啥日子:「胡說,我覺得你冷你就冷。」
見她板了臉,大妮嚇得不敢說話了,怯怯的拉住鄧琳琅的衣角說:「娘,我冷,我現在就覺得冷。」
許大富還好點,孫桂英一下子掉了淚:「行,今天奶奶就給大妮做棉衣。」
本來擔心找到大妮家人的鄧琳琅,現在倒盼著公社給點力,能把大妮的家裡人找到,她要問問那家人,大妮是不是親生的。
惦記著給大妮做棉衣的事兒,幾個人很快吃完了飯,傢伙式就由許大富帶回家,明天孫桂英再拿過來就行——院牆還沒壘完,小東西不敢放這兒。
孫桂英要跟鄧琳琅到知青點拿布和棉花,一進知青點就能聽到有人拌嘴,跑不了是有人現在還沒吃上飯,覺得上一個用灶台的人使的時間太長。
鄧琳琅當沒聽到一樣,請孫桂英跟她進屋,發現只有許麗榮一個人在屋裡,張曉鳳不知幹啥去了。
說不定又去跟林敬軒商量咋把劉勝海同志拉下馬。
跳出知青圈子的鄧琳琅不在意誰當知青組長,她現在得當著人的面,把棉花跟布找出來。有儲物格這個神奇的存在,她把糧袋子從柜子里挪出來一個,做出東西藏得很深的樣子,也就把棉花和布擺到人前了。
孫桂英摸著潔白柔軟的棉花,有些可惜的問:「這些都給大妮做?要我說小孩子長的快,稍微加點舊棉花也行,正好跟你的棉衣均一均,兩人的衣裳都能軟和點。」
鄧琳琅搖了搖頭:「還是先可著大妮吧,我的還能對付,不知道這些棉花夠不夠給她做一身的?」要是不夠的話,她還得跟系統兌,不知道系統會不會因為她積分花得多罷工。